?阮安软声回罢,浓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她觉得霍平枭应当看过《山海经》,是以并未同男人提起羲和的释义。 她在得知自己怀上阮羲后,便很快想好了它的名字,羲和是太阳女神的意思。 阮安那时想,如果生的孩子是个男孩,她就给他取名为羲,如果是个女孩,她则会给她取名为和。 是男孩,就跟他父亲一样,像小太阳一样耀眼。 是女孩的话,就能和她父亲姓名中的那个平字,取为和平之意。 看着男孩仍眼带防备地盯着他看,霍平枭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温和,对他道:“阮羲,你先出去,寻你娘说的黎大人,我有话要单独同你娘讲。” 阮羲的小脚却没肯挪地半步,及至瞧见自己的亲娘往他方向颔了颔首,他这才撇起小嘴,不情不愿地出了雅间。 “你和黎意方……” 话还未问出口,霍平枭却见那姑娘的眼中竟是有泪意涌动。 他倒是也没少见过旁的女人哭,可这姑娘的泣态,却总是会让他产生恻隐。 他想不起那日之事的细节,却觉阮安如此畏惧他,会不会是他曾经给她造成了什么伤害? “阮姑娘,我是不是……” 强迫了你。 这四个字还未来及说出口,便见阮安摇了摇首,回道:“我也不怎么记得那夜的事了,但应当不是你想的那种。” 这话说完,阮安已大抵整理好了情绪。 她不想让男人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发抖,便强自平静道:“霍侯,你当年曾说过,来日再见会许我两个愿望,不知霍侯所言可还算话?” 男人听罢这话,硬朗的眉骨微微拢起,他当然能看出阮安的心思,便淡声道:“可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不要他。” 阮安说话的声线亦拔高了许多,她知自己出身草芥,无法与他争抢抚育之权,却还是想尽力争取。 她眼眶泛红,咬牙又道:“可生他养他的人都是我,你从始自终都没废过什么功夫!” 话说到这处,阮安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说:“你不过用了一两柱香的功夫,可我生他,养他却用了数年!” 听到“一两柱香的功夫”这七个字,霍平枭的眉宇愈发拢蹙。 可现在,他倒也顾不得同阮安考证这时间的长短。 ——“阮姑娘,除了阮羲,你提任何愿望我都可以答应你。” 为母则刚,曾经母子分离的锥心之痛阮安不想再尝,霎时间,美人温软的眉眼透着愤怒和悍然。 她已得知霍平枭成了当朝的大司马,凭他和霍家的权势,若想将阮羲夺回去,那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霍平枭肯在这里同她平静交谈,也是因为她曾经救了他一命。 阮安憋着泪,将声音放低许多,哽咽道:“霍侯,我不要任何的金银,我也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说完,阮安豁然从椅座站起,纤瘦的两个肩头亦在发颤、发抖。 霍平枭见她如此,也起身往她方向走了过去。 阮安抬首时,正撞上他深邃莫测的眼睛,她心跳顿止后,又飞快避开了眼。 “我也是。” 男人沉冽且强势的气息拂过她发顶,阮安再度抬首,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霍平枭这是…… 还要与她争抢阮羲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