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有些懵然,对着贺馨芫点了点头,却听那姑娘又激动地问:“你就是那个女神医阮姑?” “我是阮姑,但是神医这称谓……” 贺馨芫将眼泪都憋了回去,如撞大运般地对身旁的小丫鬟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今日竟然让我碰见这大名鼎鼎的医仙阮姑了!” 阮安对贺馨芫的反应颇为费解,她知自己在南境是有些名气,可在这长安城里,怎么还有人知道她? 贺馨芫下了马车后,将事情的缘由同阮安解释了一番—— 原是霍平枭几年前从嘉州回京诉职后,将阮安那日同他说的那些南境的经历都同皇帝讲了一遍,她的那些事很快被传出了宫外,甚而被说书先生有意夸大,编成了话本。 几年前在长安的各个酒肆里,有关剑南阮姑的故事极为流行,近年来她的名气虽差了些,但长安城的大多数百姓也都知道她。 听着贺馨芫如数家珍地说着关于阮安的那些经历,阮安和阮羲一脸愕然。 贺馨芫嘀咕道:“我可最喜欢听说书先生讲你的故事了,尤其是在淮南道的那一节,那说书人说当地的节度使还要给你立庙宇,他到底给没给你立庙宇啊?” 阮安不知该怎么答复她,最终只赧然一笑,将话题岔开。 她未忘记正事,待详看了番贺馨芫脸上的痘疮,又仔细问过她的病状,阮安特意叮嘱:“这回治痘疮,还望姑娘切莫与外人提起,三日后,等老身去熟药局配完药,你记得悄悄差个人,再到这里来取。” 贺馨芫似懂非懂,可看着阮安说得头头是道,还是点了点头。 *** “你确定,那嘉州的阮姑就在长安城中?” “回姑娘,确定,奴婢听得一清二楚,也派人打探了番她的底细,她还带了个三岁多的男孩,那男孩好像是她的外孙。” 李淑颖神情慵懒地听罢,只对镜描了描蛾眉。 镜中人生了张艳丽无双的绝色脸蛋,丹唇外朗,鼻腻鹅脂,如秋水般的眼在盈盈流转间,尽显着夺目的媚色。 她的长相明艳至极,又穿了那袭华丽的罗裙花簪,颇似朵盛放的牡丹。 禀话的婢女得见李淑颖的美貌,不禁暗叹,这李太傅家的嫡长女当真是国色天香,能有这等淑华端庄的气质,怪不得能做这被圣上钦点的准太子妃呢。 李淑颖撂下手中螺子黛,淡淡命道:“那就先帮我去会会她,总得先看看这医姑的医术到底如何,再决定用不用她。” “是。” 前些时日,李家殁了个老仆妇,那老仆妇也是自幼看着李淑颖至大的乳母,李淑颖很是信任她。 都说忠心的家奴极为难豢,那仆妇一走,李淑颖顿觉做事掣肘,旁的丫鬟婢女要不然是不够机敏,要不然就是不够沉稳。 她很希望在入东宫前,再寻个忠诚又有才干的仆妇为她做事。 如果这个仆妇能懂些医术,那便更好了。 李淑颖再一想,常言打蛇打七寸,这阮姑来这长安城,竟还带了个外孙来,若怕家奴不忠心,自可以挟持其家人让他们听话。 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懂医的阮姑,是最好的人选。 *** 次日。 阮安前夜针对贺馨芫脸上痘疮的病状,又重新研配了个新的方子,等带着阮羲就近去了间熟药局配药时,却见身旁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子竟一直在打量着她和阮羲看。 阮安不明所以,也往那人的方向看去。 见那女子的眉心有个豆般大的黑痦,细细的眼睛总似浸了抹锐色,阮安越看越觉这人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女子察觉到了阮安的目光后,神色讪讪,很快便离开了熟药局。 “嗡——” 正此时,阮安忽觉眼前有道白光虚闪,她的额前蓦地泛起了剧痛,似有什么物什要从脑中炸开,疼得她无法呼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