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心口处忽而升起些慌乱之意,她仔细品味了一番刘婉晴话里的深意,这才明了了她的意思。 傅云饮早知二皇子会将自己的家人推出来作人证,也早知二皇子会强逼着自己的家人栽赃陷害大皇子。 不,他一定不只是知晓这事而已,二皇子贸然地前来镇国公府,又与傅云饮密探了如此之久,定是要他做个选择的意思。 兴许傅云饮是可以在事发之前救下自己的亲人,可他却没有这样做。 莹雪说不清自己此刻心上弥漫着的是哀伤还是失落,她也明白刘婉晴愿意告诉自己这事儿,定是存了要看自己笑话的意思。 莹雪便勉强收起了心内的哀伤,说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大奶奶的话既说完了,便该回去了。” 这番逐客令下的极为不客气,刘婉晴的脸色便也有些不大好看,她便不加掩饰地说道:“难道你还以为我是在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不成?你家人在狱里受了那等非人的磋磨,如今又要流放到登州那苦寒之地去,全因傅云饮事先与大皇子告了密的缘故,他若当真想救你亲人,大可以与二皇子好生周旋一番,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还是将你的家人弃如敝履。” 说罢,刘婉晴方才痛快地笑道:“镇国公府上的每个人,都说傅云饮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爱,可与他的地位和权势相比,这点爱倒显得讽刺至极。” 莹雪已脸色大变,几乎快要维持不住正常的神色。 刘婉晴犹自不过瘾,便将压在心中许久的怨怼一齐发泄了出来,“你的家人在牢里受着酷刑,傅云饮却在大皇子跟前表忠心,受着银钱赏赐。” “从前我还恨你,恨你这般受傅云饮的宠爱,如今想来这点宠爱当真是不值钱的很儿,还要赔上你的家人和夫婿。”刘婉晴指着莹雪笑道:“我倒觉得二皇子所言不差,说不准那江南匪乱便是大皇子与傅云饮一力办下的祸事,大皇子是为了栽赃二皇子,傅云饮自然是为了将你抢回他身边。” “他不过是将你当成个玩物罢了,管你怀的是谁的孩子,管你有没有嫁人,他心里不知多窃喜你家人遭了劫,你这一辈子便只能缩在这珍宝阁里,伴在他身旁了。”说到最后,刘婉晴已是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刘婉晴说这些话时的动静过于响亮了些,外头候着的颐莲与睡荷生怕莹雪会吃亏,便急冲冲地推门而入。 入目所及的便是情绪无比激动的刘婉晴,以及站在正堂中央微微发颤的莹雪。 刘婉晴也发泄够了,便对着莹雪冷笑了一声后,说道:“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带着那一大群仆妇丫鬟离开了珍宝阁。 颐莲与睡荷小心翼翼地往莹雪站着的地方走了几步,见她立着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只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 颐莲便道:“夫人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要不要奴婢去禀告世子爷?” 提到“傅云饮”,莹雪好不容易维持的最后一丝体面也不顾了。 她噙着泪走到了案几旁,将上头的茶壶重重地扔在地上,声调尖细又凄厉:“不许去。” 颐莲与睡荷皆被眼前这等景象唬了一跳,她们皆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便只得悻悻然地退出了正屋。 莹雪也不管地下是否有碎片,走到妆奁旁,便把她前些日子给傅云饮做的香囊扔进了香炉盒里。 是了,刘婉晴说的话一点也不假。 江南匪乱的幕后指使是二皇子一事,是傅云饮告诉自己的,自己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并且对傅云饮的话深信不疑。 可到头来自己与亲人和墨书受了分离之苦,自己又被他傅云饮囿在了镇国公府内,替他生儿育女,再无异心。 如今想来,这场匪乱,伤的只有自己一家子罢了。 莹雪虽心内崩溃,且已因刘婉晴的话而疑起了傅云饮,可这些日子的日夜相伴,他对自己的悉心照料总没有作假。 她还存着一丝侥幸,想去亲自问一问傅云饮,问一问他是否早已知晓了自己的亲人在二皇子手上,也问一问他,是不是当真如刘婉晴所说一般,为了权势地位而推着自己的亲人进了那万劫不复之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