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笑道:“还是夫人您疼宠婉晴,我这便去瞧瞧她。” 沈氏忙让茼蒿与山嬷嬷将黄氏送出自己的院子。 回身以后,黄氏脸上的笑意便立时退散了下去,她已有许久未曾来镇国公府瞧一瞧,却不知婉晴已落得那样狼狈的局面。 那孩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心左性,竟当真把情爱之事瞧得这般重要? 黄氏气势汹汹地去了端方院内,刘婉晴彼时正靠在美人榻上翻看书籍,微风拂过她乌黑的发丝,将她眉宇间的郁色也吹散了几分。 自那日被傅云饮戳破了自己心底的美好绮梦后,她如今是越发提不起兴致去争去抢,去像乌眼鸡似的祈求傅云饮的施舍。 他既从未爱过自己,那自己也不该再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总归他如今还未下狠手休了自己,自己便索性待在这一寸院子里闭门不出,也不去碍了傅云饮和莹雪眼才是。 只是话虽如此说,刘婉晴到底意难平,她自认自己并不是那等阴毒黑心之人,从未想害过谁的性命。 在背地里使得那些手段并不会伤及莹雪的性命,傅云饮何以如此厌恶自己?碰都不肯碰自己一下便罢了,连话都不肯与自己多说。 思及此,刘婉晴不免自嘲一笑,是了,自己这是又想岔了,她从前并未针对过莹雪,可傅云饮从与自己成婚的第一日起便没有碰过自己。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他是为了莹雪才迎娶的自己,自己从头至尾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出身奴婢又如何,出身高贵又何妨,遇上这样的情爱纠葛,自己便如可怜虫便被莹雪死死压在身上,再无喘息的机会。 刘婉晴兀自神伤,眼角处还泛起了些潋滟着的泪光。 黄氏迈步进端方院正屋时,瞧见的便是躺在美人榻上黯然神伤的刘婉晴,以及她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身形。 那张乏善可陈的脸上显露几分心如死灰的哀切出来。 黄氏瞧了气不打一处来,便将内屋里侍候的丫鬟们皆赶了出去,嘴上说道:“你瞧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刘婉晴这才察觉了黄氏的突然来访,她赶忙收起自己脸上的怏怏不乐,从美人榻上起身,道:“母亲怎么来了?” 黄氏板着脸坐在了临窗大炕上,道:“我若再不来,说不准你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呢?”话虽冷硬,可里头却满是关怀之意。 刘婉晴听了眼内一酸,一股热切的泪意便欲滚落下来。 “你和姑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黄氏问道。 刘婉晴忍着心内的酸涩,朝着黄氏挤出个勉强的笑容:“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他纳了个姨娘罢了。” 黄氏柳眉一挑,讥笑着开口道:“那姨娘可是被你放去了江南的莹雪?” 刘婉晴沉默不语,只别开脸不让黄氏瞧见自己脸上的伤怀。 “上一回我就与你说了,何必这样心软?横竖派个人在去江南的路上将那个莹雪了结了便是,你该心肠硬的时候不硬,该软的时候又不软,当真让我无从说起。”黄氏苦口婆心地说道。 刘婉晴听了这话后,却仍岿然不动,她忽而忆起了世子爷前些时日责备自己时脱口而出的“狠毒”二字。 母亲说的很是,自己大可以使了手段去害了莹雪的性命,可自己却没做这样“狠毒”的事,若当真做了,她如何还能给世子爷诞下女儿,来威胁自己的地位? 都是自己太过心慈手软的缘故。 黄氏上前将刘婉晴从美人榻中拉了起来,摩挲着她的手,问道:“你老实与母亲说,世子爷到底有没有和你圆房过?” 刘婉晴忍住了自己心内的难堪之意,对着黄氏摇了摇头。 许是黄氏身上的馨香让刘婉晴想起了幼时承欢膝下的无忧岁月,又许是黄氏温柔和蔼的语调让刘婉晴卸下了心防。 她便不顾体面规矩,环住了黄氏的腰,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刺耳,化作一团火将黄氏的心烧得疼痛不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