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目光放在了刘一宁身旁的福儿身上。 只见福儿瑟缩着身子,贼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瞧就是个鬼主意不少的坏孬子。 黄氏对身后的婆子说道:“将这个叫福儿的,拖出去打五十大板,送到庄子上去。” 几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去捂住了福儿的嘴,拉扯着便将他架出了清风苑内。 这时,另几个领命而去的婆子也抬了软架而来,她们三两下便把王氏抱了上去,莹雪正要随着去照顾时,却被刘婉晴喊停了步子:“太太自会派人照料你娘,你且宽宽心才是。” 莹雪满脸是泪,心内着实是太过担心王氏,正欲向刘婉晴讨个恩典时,却被黄氏的厉声责骂打断。 只见黄氏指着刘一宁的鼻子骂道:“你这猪油糊了心的糊涂攮子,什么人也拉到自己院子里来,你这么磋磨王婆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群仆妇丫鬟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生怕不慎将主子间的龃龉听了去,还是刘婉晴要给胞弟留面子,便与黄氏说道:“一宁这事做的荒唐,母亲却也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不若去书房里说话吧。” 黄氏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在下人面前颜面尽失,冷哼一声后,便带着几个心腹丫鬟一同进了书房。 刘一宁一瘸一拐地行动不便,在书房里又是朝刘婉晴作揖,又是朝黄氏屈膝行礼,这般滑稽的动作倒让这二人火气消了大半,甚至还与刘一宁说笑了起来。 目睹这一切的莹雪不禁攥紧了自己的衣裙,彻骨的凉意一寸寸地攀上了她的脊背,她忍不住在心内讥笑自己,方才竟还异想天开地期待着大夫人和大小姐会为自己和母亲做主。 母亲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罢了,赏下软架、赏下金疮药,已是主子天大的恩赐了,谁会在乎王氏是不是无辜挨打,谁会真的去责罚刘一宁? 便是今日刘一宁当真无故打死了母亲,又怎么样呢?不过是死了个奴婢罢了。 主子的命,与奴才的命本就是不一样的。 是自己太蠢,竟还对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说笑声告一段落后,黄氏才开始数落刘一宁,道:“便是婚事退了,你也不必这般消沉,那王婆子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你何故这般对她?” 刘一宁扭捏着把玩自己的手指,硬是答不出一个字来。 还是黄氏瞧了眼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莹雪后,目含警告地对刘一宁说道:“你可别生了那些龌龊腌臜的心思,莹雪是你姐姐的丫鬟。” 这话却让刘一宁心生不虞,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母亲缘何这般严厉地呵斥自己? “姐姐身边那么多丫鬟,便是将莹雪给了我,又当如何?”刘一宁道。 黄氏啐了他一口道:“你这般放荡没个正形,小心我告诉你老子去。” 听到“老子”二字,刘一宁整个人便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 “这事我也不与你多计较,以后还是让墨书伺候在你左右,好好安生些度日。”黄氏道。 刘一宁瞪了一眼墨书,却不敢违拗黄氏的吩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敲打完了刘一宁,黄氏便对莹雪说道:“你娘身子弱,明日我便让人给她送些上好的药材去,你这个月的月例也该涨一涨了,索性这几日便放你几天假,也好全了你们母女的情谊。” 莹雪自是跪地谢恩,只一张脸上并无半点喜悦之意。 黄氏并不在意一个丫鬟的心内纠葛,为彻底断了刘一宁的念想,她便对莹雪说道:“将来晴儿出门子,有你这样的伶俐的好孩子跟着,我便也放心了。” 这话一出,书房内的莹雪、墨书、刘一宁皆变了脸色,他们都听出了黄氏话里的深思。 竟是要莹雪做刘婉晴的媵妾? 莹雪早先的夙愿不过是嫁个老实周正的男子,将来做个正头娘子,为他绵延子嗣,安稳度日罢了。 她从未想过做妾,自然更不愿意做以色侍人的媵妾。 慌乱之下,莹雪便对着黄氏磕了个头道:“回禀大夫人,奴婢的娘亲已给奴婢定下了婚事,已等着日子进府来给您磕头,只怕奴婢不能跟着大小姐出嫁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