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坐在丞相府临时改成的指挥营,手指叩着黑檀木的书桌,寒声道,“先派一队人去吴江道,将那个蒙面女郎带回来,再派人从西城门沿着痕迹搜寻,还要派一队人往西边去追。” 西边,是天佑帝逃亡的方向。 还是不放心,谢斐想了想继续说,“马上将她的画像分发给南楚众将领,让他们四处搜寻,若有消息即刻报我。” 刘玄木有些迟疑,“这般动作,恐怕瞒不住大司马。” “那就别瞒了,你只需要找到她。”谢斐毫不犹疑地说。 “是。”话音刚落,白谷一脸难看的走了进来。 “怎么,不是让你去盘点北燕的国库吗,这么好的差事你还哭丧个脸。”刘玄木揶揄他。 “将军,属下盘点得好好地,大郎君的人马就过来了,说是大司马有令,派大郎君来接替金都的善后工作,让将军即刻去攻打东吴。” “欺人太甚,金都这块硬骨头好不容易才被将军啃下来,凭什么要让大郎君来捡便宜!”刘玄木忍不住说。 谢斐倒沉得住气,“他人过来了吗?” “还没呢,说是一路舟车劳顿,大部队还在后面,先派了马前卒过来耍威风。” “呵,”谢斐冷笑一声,“那我们不还有时间吗,这次我可得给大哥留个礼。”他的眼神渐渐狠厉。 过了几日,金都的北燕余孽收拾的差不多了,谢腾姗姗来迟,一来便要同谢斐交接军权。 军营里面的将领这几个月跟着谢斐出生入死,并不愿意换了主帅,谢斐倒是没有抱怨,还帮着谢腾安抚了军中,很快便和谢腾交接清楚,翌日便只带领亲信部队赶赴东吴。 谢腾原以为捡了个便宜,心里好不得意,在北燕偌大的皇宫中大肆搜刮了一番,还没来得好好享受,大牢竟然起了乱子。 北燕的几个叛逆趁谢腾带去的守将疏忽之际,从牢中逃了出来,纠结起散落在金都附近的散兵在金都对南楚军队进行了反扑,谢腾一个不慎中了刺客的埋伏,险些丧命。 好在有惊无险,谢斐留下的副将率兵很快平息了叛乱,除了谢腾因病卧床两月,南楚并没有什么损失。 谢虢听闻此事,派人将病床上的谢腾狠狠申斥了一顿。 ------------------------------------- 东吴,谢斐带军越过了横江,剑锋直指东吴的腹地播州。 可惜播州地势险要,又存粮充足,众位将领商议之后都建议在播州前的平原驻扎,以逸待劳,将播州耗死。 将军帐内,白谷听说了金都的事,忿忿不平。 “竟然只是骂了大郎君几句,这事若是落在咱们将军头上,还不得降为副将再加上一顿鞭子。” “白副将此言差矣,昔年武姜宠爱儿子叔段,武庄公对叔段也是多加忍让,故意纵容,让他日益胆大妄为,骄奢淫逸,从不把尊君治民放在心上,多行不义必自毙,最终叔段可是自取灭亡。” 白谷咋舌,这位竹先生也太敢说了。 “先生抬爱,这种话日后还是少说为妙。”谢斐看着地图,淡淡地说。 说话的人叫竹灵,三十上下的年纪,皮相白嫩,却留了长长的美髯,这是谢斐最近得的一位谋士,为人足智多谋,对他助力颇多,就是人似乎有些不靠谱。 “竹某晓得,但这种话竹某可以不说,将军心里却不能没数,毕竟我是卧龙先生第十七代嫡孙,我们家祖传的使命可不能忘记。” 竹灵微微笑道。 白谷抽了抽嘴角,人家卧龙先生姓诸葛,你竹先生姓的是竹,这能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再说了当年刘皇叔可是三顾茅庐才请得卧龙出山,你这屁颠屁颠跑过来自己投奔的能一样吗? 谢斐低笑一声,“先生不仅看得起斐,还很是看得起自己。” 竹灵嘿嘿一笑,羽毛扇摇的飞起,权将谢斐的话当成了夸赞。 “将军,”刘玄木从帐外进来,看样子有要事禀报,竹灵竖着耳朵等了半日也没听见他说话,打眼一看,帐子里几个人都瞧着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