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线,打算出院。 被时温威逼利诱,又在医院静养了一阵子。 那段时间里,时温天天早上都来的很早,几乎是天刚亮不久,就拎着不重样的早饭来换黑子回家,自己则不嫌不怨地整日都呆在医院病房里,陪贺承隽。 时而靠在贺承隽身边看他喜欢的悬疑电影,时而是被他抱着一起睡个午觉,醒来懒倦地想到什么就聊些什么。 大多数时候都是时温零零碎碎在讲以前江北发生的事情,而贺承隽就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给她些回应让她知道他有在认真听。 其实时温也清楚,说多就像是在无病呻吟。但她更愿意事无巨细的为贺承隽讲她的过往,以此作为让他顺利介入自己生活的渠道。 讲了些什么忘记了,贺承隽安慰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时温只对他中途说过的几句大道理还有印象: “你感觉过不去是因为你还停留在坎前面,反正坎就在那,一次踏不破没关系,多踏几次迟早会平。” “等你再回头,就发现无论当下的煎熬也好、内心的苦痛也好,其实都不值一提。人都是这样的,过程的体验感永远比结果的落差感更强烈。” 时温嬉皮笑脸的追问他,是不是她每天吃饭,他吃哲学书,不然也不能张口闭口全是充满哲学的大道理。 贺承隽会很有耐心的给她讲,哲学全是从生活阅历中感悟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老人言’。 一晃眼离高考那日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贺承隽的伤口痊愈,伤痕消退,经医生批准出了院,唯独左侧锁骨下方的刀口,到底是留了条难看的疤。 出院那天黑子开心的很,眉开眼笑的说今天一定要去吃顿好的庆祝。 边掏出手机来摁着,边喊着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叫六儿一起聚聚。 却不知道想到什么,面上的笑意陡然僵住,机械般把手机揣回兜里,打了个哈哈‘忘了他今天有事’,翻过这个话题。 三人相跟去学校街一家老店里吃了顿羊肉铜火锅。 没江北好的环境,没江北正的味道,没江北熟的朋友,那顿饭时温却吃的美滋滋的,直呼这是她自来江南之后,吃过最地道最合她胃口的江北美食。 贺承隽浅笑淡言,多给她夹了些羊肉,自己碗里的却寥寥无几。 连黑子给他点的他最爱吃的嫩牛肉和虾滑都没吃几口,全被他送进了时温肚子里。 自己就夹了几片时温不爱吃的莲藕,意思的吃了几口。 饱餐之余,时温主动添加了黑子的微信,以防日后有什么急事儿再联系不到。 便被贺承隽牵手走在学校街上,目的准确地一路带她走进台球厅对面那家刺青店。 撩开日式半帘入内,厚重墙壁遮挡日头,房间亮着昏黄却能看清摆设的沉灯。 老板的审美不用过多打探,只消看眼蓝灰色墙壁上挂着的百鬼夜行石头像,和黑色木架上成排不规则摆放的酒瓶、储酒器皿,便能知晓一二。 门口迎客鸟报响‘欢迎光临’,引出在里屋忙碌、没及时招揽来客的老板。 落拓不羁的宽松黑衣黑裤,一顶鸭舌帽罩住狼尾上端,独剩左下唇部的唇环银银闪烁,让人莫名相信。 自这人手下出来的成品,定不会叫人失望。 见来人是贺承隽,老板眉目泛愁的咧笑打了声招呼,边拿湿巾擦拭手指,边好奇怎么今天想起来他这儿了。 “来陪女朋友打个钉。” 刺青师先是瞟向旁边时温的眼神惊了下,挑眉恢复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夸赞句,你女朋友长得可真像个当明星的料子。 又回归正题,问他俩是想要往什么地方打。 时温被刺青师不捧不踩的实话夸高兴了,眉梢飞扬勾起唇角,指了指下唇正中间说,她要在这里打一个,贺承隽要在右侧眉骨疤上打一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