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滋生出无限的野心。 这里是他们的考场,也是他们将来一展宏图的地方。 相较于其他人的拘谨,贺子越就要从容一些。他虽然没来过这里,但紫宸殿是常去的。左顾右盼间,他很快就察觉到,这座次似乎并不是按照排名来坐的。 比如考了第一名的高渐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穆柯和陆谏离得也不远。 他很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可惜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没给他这个机会,礼部的官员守在各处,虎视眈眈,贺子越也只好收回视线,老实起来。 高渐行端坐在位置上,正在慢条斯理地磨墨,借由这件事来缓解紧张,也免得枯坐着看起来发傻。他能够感觉到,有很多人的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毕竟他是第一,就是所有人要超越的对象。 特别是其中一道视线,明显得让高渐行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他没有抬头去看,但他知道那是谁。 陆裴。 被他压到第二名的人。 高渐行并不因此小觑对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能够取胜,多少有陆谏那些文章的功劳,当你特别了解一个人,甚至能猜到他的思路,自然能够写出有针对性的文章。 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 他不相信陆裴会不想办法找他的文章来看,如果看到了,立刻就会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也就不会再给旁人任何可乘之机。 所以,今天才是真正的比试。 不仅仅是跟陆裴,也是跟陆谏。 只有堂堂正正地胜过他们,才不会有人觉得他这个头名是捡漏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三省六部的重臣们也在陈昌的引领之下,进入大殿。等他们在前面站好,净鞭一响,贺星回就到了。 她的名声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大越,但真正见过她的人却很少。行过礼之后,有不少胆子大的考生就偷偷抬起头来往上看。离得远,其实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身上玄黑的礼服和头上的冠冕,不是大家想象中满头珠翠的样子,而是偏向中性,模糊了她的性别,又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些就是今年的英才吗?”她开口,语气意外地柔和,“果然一看就叫人心生喜悦。” 说着,又转头看向陈昌,“不过,我看这座位好像并不是按照名次来排列的。陈卿,这是怎么回事?” 礼部尚书陈昌硬着头皮出列,道,“启奏殿下,臣观考生年纪不一,便想着让老成持重之人坐在前面,免得看不清考题。” 唉,他也没有想到,今年的考生这么不争气,前十名竟然都是年轻英俊的少年郎。陈大人觉得不能让他们坐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把人都挪到了后排。 贺星回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她之前还没有察觉到陈大人这点小心思,只因这想法太过荒唐。就算新科进士们年轻俊美,她又能做什么?顶多是觉得看起来赏心悦目罢了。看陈昌这严防死守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于是故意道,“这几日,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叫人忍不住惋惜,这样的名花异草,却没有多少人能欣赏。陈卿便道,往年科举之后,新科进士都会遍游京中名园,摘取名花簪之,今年不如就赐他们御苑一游,也是皇恩浩荡之意。这话甚是有理,我已经应了。” 重臣们闻言,立刻转过头,对陈昌怒目而视。 她已经很不讲规矩了,你还纵着她! 陈大人心里苦,虽然这事明明是贺星回提的,但他也只能把这个锅背起来。此刻对上同僚们的视线,他不由心想,要是你们知道我担忧的是什么,就知道厉害了,御苑摘花算什么? 考生们并不知道重臣们的心思,听到这话,只觉得欢欣鼓舞。 能够进御花园摘花,本来就是一种荣耀,何况又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那就更加荣耀了。 但这还不算,贺星回又说,“我听说,从前是从进士之中择选年轻俊美之人,前往名园探花,民间谓之‘探花郎’,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我与陈卿商议,不如就将殿试第三人定为探花郎,从前十之中,选取年纪最轻、容貌最佳之人充任。” 这话一出,重臣们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殿试的名次,岂可如此儿戏?可是现在不是私下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