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可那时候柳娘子的父兄皆认为陆家已逐渐衰败,便未再考虑与陆家结亲,而是强行送柳娘子入宫采选。” 姜妧蹙眉:“那陆绥对她又是何态度?” “这个奴也说不准,不过坊间有人曾说,柳娘子入宫前夕曾去找陆将军表明心意,还想让他去柳家提亲,不料却惨遭陆将军拒绝bbzl。” 姜妧垂下眼眸,长睫轻眨两下:“没想到他还当真是个不近女色的。” 岚芝笑笑,继续道:“柳娘子做了嫔妃不久,陆将军不顾父亲反对,决绝地弃文从武,陆将军一气之下将他赶出陆府,大骂他是不孝子,从那之后,父子二人似乎再未说过话。” 听到此处姜妧长舒一口浊气,叹道:“想想也是,陆公的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身为父亲,他如何还能放任自己最后一个儿子去送死呢。” 岚芝亦道:“是啊,不过陆三郎大抵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上阵杀敌第一年便捷报频传,一举将突厥军击溃驱离,从那之后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圣人龙颜大悦,破格提拔他为一品辅国将军,百般恩宠,万般器重,可即便如此,丽妃与他之间的那些事,却是万万不能在圣人面前提起的。” 话说到这,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十分清晰,姜妧一时间百感交集。 “虽未见过那两位为国牺牲的陆家儿郎,可我大抵也能想象到,那该是何等的忠良傲骨,真没想到竟会落得个如此结局。” 春汐早已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哭起来,抽抽搭搭道:“陆将军平日里看起来很冷漠,可我想,一直以来他一定很伤心吧,毕竟,陆家三杰就只剩他一个小郎君了。” 经她这一说,姜妧眼前不由的浮现出陆绥的模样。 从未料到,那样一个不苟言笑冷面寒铁之人,背后竟经历过这么多悲痛之事。 “万幸陆将军还有一个妹妹与他作伴,不过陆将军立功建业后便自立门户了,听说陆公不许他踏入陆府家门,也不许陆家小娘子与之往来,不过这些也都是传闻,事实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姜妧换了只手托腮,心头莫名有些感伤,身为旁观者尚且哀其所哀,更遑论亲身经历了丧子之痛,丧兄之痛的陆家人了。 见她神色凝重,岚芝面露愧疚:“怪奴不该多嘴,惹小娘子伤坏了。” 姜妧摇头未语,越过帘缝望向窗外,草木知春,山野烂漫,寒冬已然过去,暖春触手可及。 那命染黄沙,死于边野的将士们,想来定已化作春晖,回归长安故里,照耀大奉子民。 * 从大慈恩寺回来没几日,姜妧收到杨觅音送来的帖子,说是邀她去府上喝茶。 她看到这张帖子时满脑就五个字—— 终于解脱了! 这几日,齐氏替她筛选了几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又遣中间人安排着让她相看,这不,前日她才在曲江池芙蓉园里见过太府卿家的李四郎。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但男女有别的观念依然深入人心,是以她并未亲自露面,彼时便躲在屏风后头只远远的瞧一眼。 眼见的此人瘦骨嶙峋,萎靡不振,眼下泛着青,说话前得扶着石案喘上一会儿,走起道来还需仆人左右搀扶。 姜妧心中郁闷,当即便携春汐岚芝她们打道回府了。 齐氏听罢bbzl缘由不死心,从媒人送来的画册里一顿精挑细选,而后挑中了光禄寺卿家的魏小郎,还再三向姜妧保证,此人长得虎虎生威英俊伟岸,且肚量大,逢人就笑,一瞧就是个好脾气的。 她虽不情愿,却也不想让母亲白白操劳,临去前还精心收拾一番,这回她戴了帷帽假装路人,抵达提前约好的文香阁后,找了个角落位置先行坐下。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后,那魏小郎可算是到了,可当看到他的真面目时,姜妧却傻眼了。 的确虎虎生威,毕竟那身走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