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川脚踩着身前桌子下的横梁,向后仰着压椅子,斜弯了弯唇,试图用调戏化解尴尬:“你就是半死半活人脸我也喜欢你。” 于朝没理他,头扭回去,接着做题。 路川耸了下肩,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的时候里面传来老三叫魂儿的声音:“哥,哥,川哥?” “你叫你爹呢。”路川两腿蹬在横梁上,一下一下地往后压着椅子。 这间教室的桌椅很多已经用好几年了,桌子腿儿椅子腿难免有些松,有问题。 路川和于朝坐的这一排的几个就是。 路川每压一次椅子就会带动着整个一排桌子晃一下,于朝刚从同学那儿问来今天的作业,此时正在写英语作文,路川这么晃桌子,于朝已经不小心划错好几笔了。 于朝侧了侧头,对着路川,简短道:“别压椅子。” 于朝这句话声音不高,但奈何教室太静,轻而易举地就传到了电话对面老三的耳朵里。 老三是个二百五,正因为路川非要和于朝“同甘共苦”而被处分的事情对于朝看不顺眼,此时听到于朝这么说,下意识就想跟于朝对着干。 老三在那边气呼呼的:“他是不让你压椅子吗,就压,就压,压死也要压,凭什么听他的,学习好长得帅了不起啊!!” “............” 路川还没答话,旁边听到这话的于朝隔空跟老三回了一句:“反正比长得像松鼠还学习不好的了不起。” 说完于朝又转过来,用手里的签字笔点了点路川的椅子腿儿:“压不好了摔着脸等于毁容,你要是毁容就和他一样了。” 就和老三一样长得不帅还学习不好了。 于朝这句话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老三也不是傻子,骂他他还是能听出来的,当即炸了毛。 “你内涵谁呢?!!川哥,你把电话给他,我非要问问他在内涵谁,他妈的是我吗?!!什么叫你毁容了就和我一样了,我有那么丑吗???” “我毁容了也不可能像你一样丑。”路川直白到。 “哥!!” 路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老三现在被刺激得张牙舞抓,手舞足蹈的样子。 只可惜路川这人从来只会火上浇油,他砸了下舌,忍不住再次残忍的让老三认清现实:“你喊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没认清这个事实?搞得跟多惊讶似的。” “......” 老三突然也挺佩服自己的,和路川玩儿这么多年,自己这心脏是得有多强大。 路川还算有良心,接着补充道:“但你也别伤心,等你成年了,哥就给你拨钱让你去医院回炉重造一下。” “那要是医生技术不好,给我整坏了咋整。”老三在那边潸然欲泣。 路川笑得爽朗:“你这程度的就算是整坏也相当于整容了。” 老三闻言彻底哭了。 快入夏了,天黑得晚,但接近傍晚六点,天上已经有了晚霞,路川就坐在窗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离他们不远的另一栋教学楼上被深红色和橙黄色晕染了一片,其中埋了肆意的云朵和即将要下班的太阳。 “行了,别哭了。”路川腿从横梁上下来,坐直了点儿,“你和阿伍帮我们带点儿饭过来。” “你吃什么?”路川转头问于朝。 没了路川的干扰,于朝很快就把那篇只需要一百多个单词的英语作文写完了。 他扣上笔帽,又从书包里拿出横线本。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