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味萦鼻, 聂怀嵘到了景福院正厅,给李太夫人请安。 “母亲安康,儿子给母亲请安。” 李太夫人笑得很慈祥, 感慨着:“怀嵘,快坐着说话, 母子间不必见外,今日让你来, 也只说些家里长短的小事,你也别嫌我这个做娘的啰嗦。” 她三个儿子, 就只有聂怀嵘活下来, 中年丧子,老年了,又丧夫丧子, 自她嫁进这聂府来,不幸是一件接着一件的。 六年前,李太夫人的夫君聂弘武、长子聂怀翰,不幸牺牲, 国公府的两大顶梁柱一夕之间坍塌, 李太夫人一夜间白了一半的头发。 好在聂怀嵘一力撑起了聂家的天, 聂府才没有倒下。 整个聂府, 以及李太夫人心里,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聂怀嵘了。 而李太夫人心里着唯一的依仗, 打小就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 聂怀嵘对李太夫人更多的是敬重,而不是母子间的亲近。 一如眼下, 李太夫人有难解之忧, 聂怀嵘首先想到的就是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母亲只管说, 我听着,若有不顺心的,交给我来办就是了。” 至于宽慰、体贴之类的话,聂怀嵘说的少,也不是他不亲近李太夫人,只是他本身性格所致。 遇事,首先想着怎么解决,一种办法解决不了就换一种,他总会找到解决之道的,而提出问题之人是何种态度,何种感情,与问题本身无关,聂怀嵘便下意识地忽略了。 李太夫人欲言又止,片刻,她长叹一口气,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别的也都好,就是你妹妹,太胡闹了,禁足不好好禁足,又冒犯了云素公主,她这样可怎么得了?这都是为娘的没教好她,你的兄妹们,就她一个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一无父亲管教,二无兄长陪伴,又孺慕她的父兄,整日舞刀弄枪,要是你父亲还在,她也不是这副骄纵的样子了。” 说起聂琼滢的父亲、兄长时,李太夫人拿着手帕在眼角摸了摸泪。 聂怀嵘亦是动容,父兄不在,就该他来管教,便回道:“母亲放心,明日我就派人守在妹妹院子前,不让她胡闹,再请一个宫里的嬷嬷来,好好教教她,舞刀弄枪是好事,可这并不等同胡作非为。” 李太夫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她说了一堆聂琼滢大的不易之处,聂怀嵘就只听进去了,没有好好管教这一条。 聂怀嵘已打定了主意,李太夫人求情的话自是说不出来了。 也罢,她这女儿也该好好长长性子了。 李太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聂琼滢所说的,聂怀嵘将私库交给云素公主一事,她已证实。 不过两个月,云素公主和聂怀嵘已从针锋相对,变成了聂怀嵘的示好。 李太夫人灰雾雾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了,像,很像,无论是眼里的傲气,还是受人喜爱的气质,都太像了。 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因为太像,所以云素公主最好不要留在聂府里。 佛珠一停,李太夫人关心聂怀嵘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和公主殿下感情变好,也该早点要个孩子了,跟你同龄的,孩子都好几个了,怀嵘啊,你该上心了。” 聂怀嵘尴尬地偏了偏头,“我与殿下尚有未解之结,母亲所说,还为之过早。” 李太夫人便已然明了,她儿子和云素公主之间还有很大的横沟,这倒也是个好机会,若真让她儿子一步步陷进去,将来整个聂府怕是也要拱手相让了。 情深不寿,深情并非好事。 太在乎一个人,那人一句话,兴许也能为此丢了性命。 李太夫人拨弄着佛珠的力道不自觉地变大,啪,线断珠落,恍然回神。 “母亲?” 聂怀嵘关切的声音停在耳了,李太夫人喉中一紧,略显慌乱,“无碍,应是年份久了。” 她对一旁的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