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活着……” “伤疾严重,悲痛郁结于心,陛下的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了……”军医叹气:“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撑这么久的。” 从开战到现在,萧凛身上受的伤比普通的将士多几倍。 后来听到俞塘深入敌营的消息,又强迫自己不去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些痛苦积压在心里,再这么下去,不过多久就能要了他的命! 赵林看着萧凛,听到对方说的话,嘴巴抿成一线,忍了半天,仍是没有忍住。 这个高大的汉子伸出手捂住眼睛,粗重地呼吸,眼泪便从指缝透出来。 他应了一声是,便快步出门。 不敢再在这里多待。 他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萧凛,让人伤心。 军医给萧凛施针,又开了方子让人拿药,怕走漏风声便自己在旁照顾。 夜深,窗外的雪还未停,在宫外铺了一层干净的白。 萧凛缩在被子中,又开始发抖。 他的声音哽咽,带了哭腔:“别、别走……别去……” “将军,将军求你……” “好多人,好多人,别碰他!躲开!将军躲开!” “别进去!那是火……火,不要!求你啊啊啊——” 后面竟成了惨叫。 那种像是尖刀刺骨的凄厉惨叫将军医都吓醒。 他睁开眼睛,就见萧凛身上的被子已经全被他掀翻。 头发散乱的少年抓狂一样地抱着脑袋惨叫。 军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凛。 失了所有冷静,痛苦的像一个疯子。 “陛下!”他急忙走过去,按着萧凛的肩膀喊他:“陛下醒醒!” 这样喊了好几声,萧凛的惨叫才稍稍平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清军医的脸。 “陛下,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军医目光担心。 听到噩梦两个字,萧凛的身体微颤,他起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断摩挲着手里的木簪与香囊。 目光空洞,里面尽是恐惧和荒芜。 “我梦到将军了。” “他带着慕辰他们深入了敌营,好不容易找到粮草放置的位置,却被敌军发现了……” “那么多人,三十万、三十万人那么多,他们拿着弓箭,铺天盖地的箭雨……” “把将军淹没,但是他们、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将军、将军他带头把火油浇在身上,用火折子把自己点燃啊……” 说到这里,萧凛又难以克制地发出困兽一样的呜咽:“好疼、肯定很疼……” “他们就这样,身上那么多箭,却拼着最后的力气扑进了粮草里,漫天的大火,漫天的大火……” 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火、像一个怪物……吞噬了将军,烧了很久……很久……我看不到将军了……那身红衣,将军还穿着我们成亲的喜服……” “啊……”一只手抓挠着头发,指甲几乎抠进肉里,萧凛双眸涣散,像是陷入了无法醒来的梦魇,痛苦地呻吟。 脑中尽是梦中惨烈的画面,让他浑身发抖,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军医震惊。 只是这般听着便觉得心中发冷,眼眸泛酸。 如果陛下的梦是真实的…… 那么将军等人岂不是…连尸骨都未留下? 就像他们当初在敌军营地时看到的那堆焦黑,许是将军连同那数以万担所计的粮草一同随着大火化作了灰烬…… 但是心中就算再怎么觉得这个想法合理,此时的军医都明白,他必须让萧凛振作。 “陛下!”他蹲在床下,对萧凛说:“那是梦!是噩梦!您当初不是还说了吗!玉不碎人不亡!如果将军真的死于大火,那么那块玉佩为什么没有找到!玉石又不会被火融化,就算烧的焦黑,也该被我们找到了不是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