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原!殿下身边跟着的女子只有一个,堂堂王妃正是,你口口声声称她为女贼,你可知污蔑皇室宗亲该当何罪?!” 封原冷笑道:“昭王妃?老夫乃朝廷所封的四品将军,昭王殿下成亲,老夫怎么不曾耳闻?昭王妃老夫没有听说过,昭化十三年海捕文书上的温氏女,老夫倒是知道一个。这女贼前科累累,眼下盗取案宗,再添新案,老夫若人赃并获把她拿下,乃是为朝廷立功,何来罪过可言?” 谢容与道:“本王成亲与将军无关,为何要顾忌将军有无耳闻。将军既然指天誓日称是我娘子窃取了你的案宗,单凭几个官兵在夜里瞧见一个身影模糊的女贼可不算证据,别的证据呢?” “那份被窃取的案宗正是证据!” 谢容与淡淡道:“确定吗?将军是亲眼看着我娘子窃取了你的案宗?” “自然是老夫亲眼——” 封原说着,语气忽地一顿,他真的是亲眼看见的吗? 不,他进帐之后,确与那温氏撞了个正着,后见帐壁上有一个划痕,他便着急追了出去,至于她究竟拿没拿案宗,他其实并不确定。 可是,封原又想,她人都来了,地方也找对了,怎么可能不取案宗? “好!”谢容与道,“将军既然确定是自己亲眼所见,那么便请将军吩咐你的手下在此处仔细搜过,不过本王有一言在先,内子乃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拜过天地禀过高堂,此事官家、皇后、长公主皆知,但凡有人敢口出狂言污蔑内子,本王不管是他是何身份,必然——”谢容与语气一凉,“追究到底,决不轻饶!” 这话说得封原心中一寒,到了口边一个“搜”字竟一时滞涩,小昭王这般笃定,难不成那案宗真不是他派人拿的?可是这怎么可能?眼下想要这案宗的只有他。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是这时,封原身边参将忽然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凑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封原一听,大惊失色,“怎么会?” 参将压低声音:“将军,是真的,属下适才回帐一看,那份案宗完好无损地藏在帐壁里,似乎并没有人取走过。” 章禄之耳根子动了动,捕捉到他们的低语,适时讥诮道:“怎么,封将军,还要搜吗?” 封原根本不信案宗一夜间没被人动过,他看了谢容与一眼,又环目扫了周遭的玄鹰卫,难不成这小昭王看过案宗后,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放了回去?这不对啊,即便他调了大半兵马去追温氏女,案宗被盗,帐子周围的守卫比先时更加严密,难不成小昭王身边除了温氏女,还有更加厉害的高手? 那会是谁呢? 封原想不到,也不可能想不到。他只是知道,而今证据“不翼而归”,他这口恶气出不去,只能憋在心里了。 “我们走!”封原沉着脸吩咐,带上人离开了。 - 封原走后不久,青唯很快从隔间出来,还不待她问,祁铭就解释道:“虞侯料到封原脾气急躁,寻少夫人不得,必然会带兵找上门来,虞侯自来看书过目不忘,那簿册仔细看过一遍,便请岳前辈借机送回去了。” 说话间,章禄之已在桌案上铺好了白宣,“虞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眼下封原已经走了,簿册上说了什么,您快写下来让我们都看看吧。” 第166章 谢容与颔首,在书案前坐下。 白宣上的字迹竹姿霜意,不一会儿,洋洋洒洒五页已经写完。 说中州有个叫蒙四的卖货郎,因为亲友亡故、身患疯病,流落街头。昭化十二年,他偷了一户富贵人家的玉佩,被人告上公堂,本来一桩盗窃案,只要退还赃物,受一顿鞭子,案子便算结了,没想到这蒙四非但不认罪,还当着富户的面砸碎玉佩,出言污蔑公堂,险些骂到了京中官家身上,官府只好从重惩处,把鞭刑改成流放。流放的地点正是陵川脂溪。 谢容与搁下笔,说道:“案宗上的人像画你们看过,这蒙四的模样与岑雪明本身就有五六分相像。” 祁铭的目光落在生辰籍贯那一栏,“难怪章鹤书那边怀疑岑雪明顶替了蒙四,这二人长得像就算了,年岁也十分相近。” 谢容与道:“除了这些以外,真正令章鹤书起疑的应该是案子的判决时间。中州衙门是昭化十二年末结案的,照理来年春天,蒙四就该到脂溪了,可是岑雪明作为东安通判,一直拖到是年的八月才予以回函,这说明了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