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女姜吗?” 她说着,连忙补充,“说夫家姓谢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从前假成亲,我顺势就用了你的姓,这样方便记得。” 谢容与倚在引枕上,淡淡道:“行,姓江是意外,夫家姓谢,是为了好记,官宦出身,是为了避开官兵找的借口,沾花惹草,纳妾招外室,这些我纵然没做过,但是为了让旁人相信你逃婚,这口黑锅我背了无妨,但是——” 他蓦地倾身过来,注视着她,“几年前高门贵女对我芳心暗许,一心想要顶掉你嫁给我,这一点就没什么必要了吧?你为何要与人提这个?” 他一靠近,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袭来。 明明这气息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了——从前每一夜同榻而眠,她都能闻见的。 可眼下这气息一逼近,她的心不知怎么剧烈地跳动起来,“那是因为、因为……” “我私以为,”谢容与的声音沉沉的,“这一句,纯属一时口快,真心泄愤所致。” 他垂眼看她,“怎么,你离京之前,有人与你说了什么,让你介意至今吗?” 小野是个大度之人,他知道,佘氏在翰林诗会上一番剖白,还不至于让她往心里去。 青唯听了这话,搁在榻上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蓦地想到在她离京前,最后去见曹昆德的那个夜里,他和她说:“小昭王能走到什么地步,尚没有定数,好在他年轻,也没有真正成亲,还是有捷径可挑的,若是跟哪家高门权户强强联姻……” 这句话,在当时听起来只是不是滋味罢了,眼下不知为什么,忽地在心中泛起涟漪。 青唯心间一跳,脱口而出:“不是!” “那是什么?” “是……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青唯望着他,非常急切地解释,“逃婚总得有个契机吧?你在外头沾花惹草,还跟曲停岚一起吃酒招歌姬听曲,这些我就不管了,但是你还打算着另娶他人,这个在我这里自然过不去,正是这样我才……” 青唯话未说完,蓦地息了声。 她在……说什么? 她谎言里的那个夫家,明明是她臆想出来的,东安富户谢家,怎么说着说着,竟变成京城谢氏容与了? 谢容与的神情仍是淡淡的:“我回宫不久,兵部的佘大人的确进宫来见过我,委婉与我和母亲提过他家千金悔婚未嫁之事,但是我,回绝了。” “这事纵然我自认为做得没什么差池,但是,”他的声音忽地非常温柔,“娘子,为夫错了。” 青唯只觉得头皮一下子要炸开。 他又在说什么? 明明在解释她编排的谎话,扯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做什么? 再说他们本来就是假夫妻,他与她认错又是要做什么? 青唯张了几次口,只觉得再说下去只会越理越乱,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说不过就动手,不想动手直接走人。 她盯了谢容与一会儿,蓦地翻身下榻,折身就去推隔间的窗。 谢容与跟上去,把窗掩上:“你做什么?” “我不想住在这儿了,我要出去住。” 谢容与手牢牢把住窗闩:“出去?你去哪儿住?” “天为被,地为席,我随便找棵树,凭那伍聪还能发现我不成?” 谢容与不由失笑:“我是慢待你了还是哪里得罪你了,好端端的客栈不睡,你要去睡树上?” 他一顿,收了笑意,语气也缓下来:“你在介意什么?” 青唯原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他既这么问了,她便也不遮掩,径自道:“你我本就是假夫妻,原就不该这么毫不顾忌地住在一起。成亲的时候,我用的是崔氏女的身份,你用的是江家少爷的身份,任谁都没有当真,眼下你我做回自己,自不能以夫妻之名相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