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蟹在箱子里,被厚厚的冰镇着,拿出来得时候,壳上还挂着一层白白微霜。 婉婉有点失望,“上京太冷了,这些蟹过来,都被冻死了。” 她以硝石制冰,从鲲县出来时,便始终用降温的当时,镇着木盒子里的沙蟹,让它保持在最好的休眠状态。 可离开了沿海地区,气温骤降,这螃蟹本畏冷,便不是休眠,而是硬,邦,邦被冻死了。 这和她设想在上京城卖鲜活海物的目标还是差着许多。 高湛如何看不出小姑娘的心思,先是安慰她早已垂涎三尺的胃,解开她心中担忧。 “冻得沙蟹一样食用,不耽误一会做香辣蟹。” 果然,小姑娘疲惫得神色松弛了几分。 他仿佛是给小姑娘吃了一颗定心丸,随即提议道:“海物运输途中,气温随着季节不断变化,初降温外,还要适当保温,让海物始终保持在一个均衡温度下运到上京,便会存活。” “而这个过程需要很久。” 久到在常年累月运输过程中,慢慢从经验中,一点点提取最有效的办法。 “你这才只运送了一次,失败很正常,多试几次,总会成的。” 婉婉其实也是这样想得,凡事没有一撮而就的,总要一点点慢慢寻找应验,步入正轨。 但道理都懂,可是失败之后,还是控制不住小小的失落。 可先生这样一安慰,她仅有的那一点点小失落也都烟消云散了。 婉婉心满意足的吃到了香辣蟹,满足的打了个哈欠,高湛是看着她睡着离开的。 高湛从容府离开时,别说雪停了,天都快大亮了。 清晨得第一缕光从东方缓缓升起,照在男子俊冷容颜上,本一夜未睡得他,面上却见不到半分疲惫。 他抬眸,发现那棵始终不肯开花的寒梅,竟迎着昨夜这场风雪,悄然绽放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高湛难掩自喜,他求了三世的姑娘,昨夜终于亲口说喜欢他了。 - 容怀仲一觉醒来,丝毫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躺在了寝室的床上睡着的。 而他还没来得及去问管家,昨儿到底是什么情况,管家就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道:“老爷,咱家着贼了。” 容怀仲的书房被盗了,翻了个底朝天,公谍文书,宣纸字画被扔得满地都是。 容怀仲粗略得看了下,却发现屋里一样东西都没少,来人不是贼偷,目的很明确,是来找东西的。 可书房中,许多重要的公文也都没丢失,来人到底是在找什么? 容怀仲去见翊王时,高湛刚从容府出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昨日之时翻篇,探讨正事。 “他们是在找兵符。”容怀仲道,“他们推断本王死了,要么将兵符给你带回上京,要么秘密送到良王手中。” 其实若高湛死了,临死之前他的确会这么做,也必将这样做。 只是他没死到,高湛根本就没事,所以他们计划得一切也都不成立。 容怀仲这才了然,忽然想起,“那良王殿下那边,可要通知一声良王,让他注意安全?” 此时良王并不在上京,而在北疆恩城,千里追妻。 “不必。”高湛将高泽得信拿给容怀仲看,淡淡道,“他已经开始被人追杀了。” - 婉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都快要日上三杆了。 衣妈妈说姑娘一路奔波老累,不要叫,就让她多睡一会。 而枫荷则是贴心的将府里攒了许久的账目整齐得摆在婉婉床头,只等着姑娘醒了,可以第一时间翻开查看。 那一摞账目,高得将婉婉整个头都藏了起来。 婉婉醒来后便开始埋头查看,当从这一堆账目中抽身出来时,明媚太阳已经不在,已是日落黄昏。 而她之所以能一口气将这些账目全都处理好,除了她游刃有余的算账技巧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精神支柱。 那就是先生给她炒的,满满一盆的香辣蟹,婉婉从头吃饭尾,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她看账目时,喜欢边吃边看,那种脑袋思索,嘴巴咀嚼,味蕾在口腔中得到满足的幸福之感,让人下意识觉得开心。 婉婉一边辣得吸气,一边拨着算盘,眼睛确实在账本上打转,直到她嗦完最后一只螃蟹腿儿,拨完最后一颗算盘,合上最后一本账目,今日儿的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小姑娘吃完了晚饭,靠在软榻上,抱着汤婆子,一时想得出神。 枫荷端着茶点从她面前走过,婉婉竟连发现都没发现。 “姑娘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我从你面前走过竟都不知道。” 婉婉能想什么,她忙了一天,闲下来便开始不受控制的想先生。 她忽然感叹,自己真的是爱惨了先生,他们分开连一日都不到,甚至还没到六个时辰,她就已经如此想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