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保住了命。 程京闻与抵达的警察说了情况,看他们下去找姜维做了笔录。直到凌晨,才算大概没什么事,回家。 杜窈很疲倦。 窝在车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生出睡意,反而很躁。看了几眼手机,又晕车。索性拉下车窗,把凉瑟的风放进安静的车里。顷刻,猎猎作响的鼓噪声充斥耳膜。 程京闻看她一眼,“怎么了?” “热。”杜窈言简意赅地答。 身上薄薄的雪纺开衫被风吹开,露出胸口白晃晃一片肌肤。 于是红灯的时候,程京闻去碰她的手。刺骨的冷。顿时蹙一下眉,把她膝上叠放的大衣扯开,盖在她身上。偏偏,杜窈一推他的手。 只嚷:“热。” “都要冻成冰块了,”程京闻去摸一下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还热?” “哎,”杜窈把头扭开,“你好烦。” 大概语气实打实的不高兴。 程京闻顿一下,也真没再去招惹她。车开进小区,停在路边。才熄火,杜窈已经推开车门出去了。 湿漉的月光被风裹挟。吹过,裙摆边儿上的细碎印花也垂头丧气。 - 进门。 杜窈踢开脚上一双高跟鞋。赤脚,剥皮山竹似的莹白,踩在玄关口灰色的砖面上,比光更晃眼。 拿足尖把拖鞋拨过来。还没伸过去呢,就被一只手从后捞了腿弯,腾空。 遽然的失重感袭来,她下意识并拢了双腿。膝骨一抵。 抓紧他的衣袖,怕摔。又不满地一翘鼻尖,“你干什么?” 程京闻不答。捉了她往客厅走。 坐上沙发,把怀里咕咕哝哝的小东西也调个位置。放在腿上,跪坐。手臂轻轻揽她的腰,讲话声也放低。 “不高兴?” “没有。”她把脑袋撇开。 “那公主,笑一笑。好不好?” 他身上有薄薄的寒气,人也清绝。是以低声与她讲话时,很惯着的意味,叫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软下三分。 杜窈噘着嘴瞧他。 偏偏拒这一套,“不好。” 程京闻便动手,捏住她两颊的婴儿肥——最近总算养出一些肉,不再比从前清减。手指往上,把她嘴角也带出一个平缓的弧。 “今天要对我说什么?” “不告诉你,”她有点儿委屈,“你迟到了。” “事发突然。” “那又怎么了——”又是这四个字,彻底引爆了杜窈的情绪。她使劲儿掐着程京闻的肩膀晃,挺无理取闹,“今天是我约的你,我提前三天就约了!你明明应该先来,再去……” 她越说越伤心。 大概也发现自己的话没一点道理,讲不下去。只能自己跟自己较劲,哭得抽抽搭搭。 “程京闻,我准备了一个月呢。” 杜窈把眼泪蹭在他的颈窝。 一点潮湿的咸涩,被脉搏滚烫的跳动迅速蒸发。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呀——为什么?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胡话。 杜窈又说不下去了。 彻底哑声。抱着他,只顾闷头哭。伏在怀里,一抽一抽地往外冒可怜劲儿。 程京闻由她哭得稀里哗啦。等她终于中场休息,就去递一盒抽纸。 “公主,”他挺无奈,“别哭了,长城都要给你哭倒了。” “可这算怎么回事啊。想送你的面具被偷,想约你吃饭又碰上这种事……”她吸吸鼻子,“程京闻,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还是对面具耿耿于怀。 一种越发强烈的不安感经由这一晚的变故骤然腾升。 她不再哭。倒不安地攥住他的衣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