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截锁骨碰上他的薄唇。于是程京闻开口说话,呵出的气也在嶙峋的骨上描摹。像难解难分的吻。 “今天一定要听到回答吗?” “一定。” 她的声音潮湿又倔强。与脖颈跳动的脉搏一样,坚决有力。 “好。” 他终于应下。 片刻,横在肩背的右手松开。慢慢上移,指尖掠过后颈,没进她乌顺的发间。屈指,箍住她的后脑。 杜窈自发地仰起尖瘦的下巴。 才歇住哭声,还在一抽一抽的缓气。小脸上几道水渍,可怜兮兮的模样。 程京闻顿了顿。 再是理智与铁石心肠也受不住她一哭。叹息一声,先去口袋拿纸,替她擦干净眼泪。 “怎么这么爱哭?” “才没有。” 她的嗓音被鼻腔里未顺的气压低,尾音不自主地拽长。 像小猫的喵呜。 纸巾在脸颊上轻轻地蹭,有些痒。杜窈晃了晃头,换来后脑一股有力的钳制。 “别动。” “......噢。” 挺喜欢他这种不容置喙的口吻。总是充斥占有与掌控欲,一点恰到好处的强迫色彩。 或许是视线太过强烈。 程京闻拿纸的手一停。片刻,攥成团,扔回了口袋里。 失笑:“我又不跑。” “谁知道,”她咕哝,“你没有信用。” “是么?” 他右手略一用力。 杜窈被迫地把下巴仰高,肩颈扬起一道漂亮的弧。 “那我该挣回一点信用分了。” 他俯身。 苦艾醇郁的气息包围。灼热又沉重的呼吸打在眉眼间,叫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略微踮起脚尖。 心跳如擂鼓。 在风声与树叶窸窣的白噪音里格外清晰。 “砰。” “砰。” “砰。” 一下,一下地撞击。呼吸急促。又极力地屏息,试图掩盖再一次掀起的期待。 他这一次也不会真的亲她。 杜窈在心里告诫。 把上涌的希冀用理智堵压,抵抗。使劲压下所有的幻想。 他不敢真的亲她。 毕竟,即便是送花这样稀松平常的小事也要假借其他的名义。 或许等一下他又该插科打诨地蒙混过去—— 一个很轻的吻降下。 蜻蜓点水,碰过杜窈冰凉的鼻尖。 杜窈倏地睁开眼睛。 脑海炸响一片白光,思绪茫茫。所有的不安与最坏的假设顷刻消散。 程京闻亲她了。 不是趁酒借醉的偷吻。是直不避讳,正大光明表昭心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