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去哪里?” 望向她的眼神也很淡漠。 与屋檐淌下的灰色雪水一般,浇进杜窈心里。冻得她不由打一个颤。 记忆回溯。 “可是……”她咬一下嘴唇,“他们说你去海滨城市念书了。” “谁说的?” “……你父母。” 对面立刻嗤一声。 把头转过去,拆开塑料包装里的肉糜,扔到案板上,重新拿起刀。 一下,一下。 刀刃砸进肉里,发出沉闷的阻隔声。 终于。 笃笃的刀声里混进他沉沉的一句。 “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来接走我。 等你来带我看海。 可是你没有来。 杜窈恍然地站在一旁。 如遭雷慑。 直觉得一把钝刀也在切磨她心里最软的一块肉—— 她真傻。 轻而易举地相信并非他生母的女人与视他做人生污点的父亲的话。 以为他过得很好。 好到不需要她。所以根本没有生起过要去找他的念头,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甚至有在他不告而别的几天,心里悄悄地埋怨他没有一点儿人味——即便再不喜欢她,也该知会一句。没礼貌。 原来都是不得已。 他没想离开她。 他不讨厌她。 杜窈心口被毒蚊咬了一下似的疼。 不由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鼻尖儿一抽一抽地,往里肺腑里吸着凉气,“……对不起。” 程京闻停下动作。 挺无奈地叹一口气,“要哭也是我哭,你难过什么?” “我没哭。” “袖子湿了。” “你洗手溅的水,”杜窈瘪着嘴回击一句。又蔫儿下劲来,“我是不是真的挺傻的。” “嗯。” “程京闻——” 他拿干净的指尖碰了碰她湿漉漉的睫毛,声音与动作一样轻。 “但是,公主可以不需要那么多心眼。” 他似乎已经不介怀了。 可是这样,杜窈愈发的难受,嘴角也愈发向下垮,“我有想你的,程京闻。真的。” 他的神色顿时因为这一句话柔和。 “是么?” “可是你突然离开,一句道别都没有。我以为你讨厌我。”她吸吸鼻子,“但是我有给你写漂流瓶,写信的。” “写了什么?” “写了我很想你一类的话,”她眼眶越来越红,“还有看海,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真的没有。” 程京闻轻描淡写一句概过他的十年。 但是杜窈后知后觉。 他还是那个在程家后院每天与她一起撕着日历,等到夏天来临,一起去看海的小孩。 在福利院里一直等。 无尽头的十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