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举动怔了一刹。 起先只想叫杜窈起床,隔一床空调被把她托起来, 想来也不算太出格。 但杜窈手一搭上他的肩。 程京闻的视线便不可遏制地去看她的嘴唇。有些病气的苍白,上面结了细小的痂——可能昨天的确咬得太狠了。 他嗓子开始发痒。 杜窈扯住他的衣领, 力道不轻, 程京闻便顺势迫近过去。鼻尖能闻到她身上很淡的香, 若有若无。 喉头滚动两下, 把她放在枕头上。 “你干什么?” 杜窈脸蛋有些热,急急地松开手。 又离得近,捉见他锋利的喉结上下一动,也顺他视线低头。 单薄的吊带睡裙,领口往下坠。胸前白生生一片,像两节嫩藕。 顿时把被子往上一拉,手掌心直直拍在程京闻的脸上。 “流氓!” 她把昨天的气也一并撒出来。 程京闻莫名其妙挨她一巴掌,眼神闪烁片刻,破天荒没说什么,只把目光移开。 淡声:“喝药。” 杜窈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苦得舌根发涩,小脸直皱。正要下床去漱口,程京闻抛了一样小东西到她怀里。 一颗大白兔奶糖。 杜窈轻抿了一下唇角,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谢谢。” 她闷闷的鼻音里有一股奶糖的甜味儿。 程京闻收起她的杯子,“老爷子在楼底下等你吃早饭。” 杜窈顿时一骨碌爬起来。 边趿拖鞋边埋怨:“你怎么不早说?” “说过了,”程京闻懒懒地靠回沙发里,“你扔了团鼻涕纸给我。” “……” - 杜窈把脸埋在掌心一捧水里。 前一分钟,才注意到嘴唇上的痂。 对着镜子呆怔片刻,昨晚的事一点一点浮上心头,交叠的腿也一点一点软下去。 她从前很享受这种征服欲的吻。 被抵在墙角,紧紧箍在怀里,好像世界只剩下这样狭小的一方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一种窒息性的安全感。 昨晚—— 杜窈深呼吸一口气。 积压四年的情与欲,终于找到一个倾泻的闸口,汹涌地包裹理智,带她重温荒唐旧梦。 她……其实不讨厌这样。 杜窈抬起头,一滴水滑过下巴尖。 镜面映出一张江南水乡养出来,很纯长相的脸。细长的眉,乌亮的眼。鸦羽似的睫毛翕动,轻眯,又是一段娇妩的姿态。 她呶起水润红亮的唇,伸手碰了碰镜子。 ——可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还喜欢你。 贺知宴讲这话时的语气表情,在杜窈心里翻来覆去嚼了几十遍,确认他没在骗她。 是真的还喜欢她么? 毕竟,先前的确有过几次猜测。仔细地想,都被程京闻不冷不热地敷衍过去。这回,有贺知宴这个第三人这么肯定的答案—— 杜窈有点得意地翘了下嘴角。 程京闻就是喜欢她吧。 但鉴于她还记仇。假使他恳切地承认以前的所有错误,好好哄她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能勉强原谅,再给他一个机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