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下嘴唇,“只是吵架了,刚刚才和好。” 程建南浑浊的眼望她:“……这样,我还担心了好久。毕竟,爷爷始终,还是不觉得他算你良配。” 杜窈顿在原地。 “小闻这个孩子,从小过得就很苦。”他絮絮叨叨地牵起话头,“刚被接来程家的时候,总是很警惕,很小心——你知道,他妈妈一个小模特,发生这种事,根本没有人敢再用她。从小与他在外面漂泊,过苦日子,小闻性格也闷起来。被路边的小朋友欺负也不吭一声,从二楼摔下去也不喊一句,什么都藏在心里。跟你在一起的这几年,才算有点人气,偶尔也会跟我开玩笑,会跟我抱怨。但他还是心事太多了,心里太苦,你跟他在一起,也会很苦。” 程建南静静地坐在房间角落一把扶手椅里,“你回来后,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吧?” 杜窈稍怔:“嗯。” “囡囡,”他说,“总归是生养你十几年,年纪大了,还是去看一看吧。” “不要,”杜窈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养一只随时宰杀送礼的动物,也算养育之恩吗?” 程建南叹一口气:“囡囡。” 杜窈很倔地站在原地,没吭声。 “至少当时与你相看的,你不喜欢,他们也都没逼你。”他说,“定下贺家,也是问了你的意见。” 杜窈缄默一时。 “……因为,我一开始是清楚的。没想要和他能长久下去。”她的声音与视线一起低下去,“可能也因为叛逆和一时冲动,才去追求的他——时间到了,也该尽我该做的事。” “但是,我好像太喜欢他了。” 这话说出口,杜窈不由顿了顿。 像银针投湖,春芽新发,迸生无边的情愫与少女心事。 积压半月的情绪也从破闸的洪口宣泄。 杜窈视线浓起水雾。 声儿也哽咽地喃喃起来:“爷爷,我能怎么呀……我没办法,我真的太喜欢他了。” 因为太喜欢他了。 所以即便是从小最畏惧的父母,也可以鼓起十几年不曾有过的勇气去反抗。 但是,程京闻比她先一步投降了。 明明一切安排妥当。 但是他反悔了——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仅仅,就为了帮那个对他一点都不好的家,接手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 杜窈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得到这样的消息时,是什么心情。 只记得被捉回家,父亲请了家法。 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但是很奇怪,向来怕痛的杜窈不觉得疼。 天旋地转,脑袋撞在地板的时候,她还在想,到底哪里出错了? - 扶程建南出卧室,也到了开宴的时间。 请来寿宴的也仅仅八九个人,大部分是程建南的旧友,只有杜窈几个小辈。 一张圆桌。 杜窈坐在程建南的右手边。程京闻来迟一点,在她边上拉开了一张椅子。 “你哭了?”他问。 杜窈有些慌乱,“没有。” “睫毛膏晕了。” 杜窈立刻打开粉饼去看。 原来眼尾沾了一点黑色的纤维碎屑。拿粉扑轻轻蹭掉,才转头对程京闻解释:“这个睫毛膏质量不好。” 他应了一声。 寿宴的菜色很家常。 杜窈中午没怎么吃,这会饿极了。没听桌上的人在聊什么,只顾低头对付小炒黄牛肉与醋熘白菜。途中几次碰杯,都是程京闻拿筷子敲碗提醒,她才抬头。 “正时中午不管饭?”他终于问。 杜窈摇了摇头,“食堂不好吃。” 得,还很挑剔。程京闻:“吃饱了?” 杜窈点一下头。 “行,”他说,“贺知宴说让你去陪小朋友玩一会。” “什么?” 杜窈疑惑地抬起脑袋,就看见贺知宴隔一个位置,正朝她双手合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