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算得上是风调雨顺,待夏忙时节,定然有个好收成。 面对这幅景象,方长心中欣喜。 他干脆坐了下来,解开了腰间葫芦,拔开塞子,仰头喝了口米酒。这会儿在高处,风又重新起了来,吹动着衣角,猎猎作响。 看着远近村镇的道道炊烟,方长兴致很高。 他又喝了口,而后将葫芦戳在身旁石头上,拽过背后的青布背包,从中掏出来个埙。 这是他在崖上自制的乐器之一,闲暇时候曾用以自娱。 将手指按在孔上,方长将埙轻抵下唇,缓缓吹奏。 顿时,质厚而悠远的乐声响起,借着高岗的地势,用与众不同的姿态,远远地传了开去。于是方圆数十里内,闻听了此曲的人兽草木,皆灵动顺舒缓起来。 便是周围顽石,虽然外形未有任何变化,依然棱角分明,但看上去也多了些质朴可爱之感。更遑谈鸟兽虫孑,以及周围百姓,他们有缘听到此曲,接下来的生命中将会少病少灾,宁静安乐。 这次没有水做的人儿在旁边伴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曲埙乐。 恰好,此时有功成身退,辞别义军归去的修行中人,骑着匹青骡从半空中跑过。 听到这首曲子,对方拽住了骡子,在空中驻足倾听。 随着悠扬的声音不断奏响,路过的这位修行人十分沉醉,他微微闭上了双目,感受着乐曲中的韵律。 他早已经认出,面前的人是和几位义军首领走的很近那位方先生,不过他已经离开了义军,走在了回去的路上,所以并不在意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静静地听曲。 待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又过了几息,他才从沉醉中醒了过来。于是其对方长哈哈大笑称赞道:“好!好!好!真是好!方先生,此曲何名?” 方长将手中的陶埙扔进背包里,站起身来,笑道:“叫《天下太平》。” 对方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天下太平》!能闻听此曲实数幸运,多谢先生,在下告辞。”说罢便朝方长微微行了一礼,而后继续催动胯下骡子,望半空中跑远了。方长又向周围扫视了一眼,而后看了看云中山的方向,径直走了下去。 一路无事。 ……………… 云中山正是四季中最为繁盛的时节。 方长从西面来,他这次没有走官道,乃是从云中山的西北方向进入。群山里的路途他早已经走熟,所以他径直走向了仙栖崖。不过后山实在过高,方长并未翻越后山上崖,而是稍微绕了个弯,准备从仙栖崖的“正门”上去。 仙栖崖脚下的模样依旧,除了夏天树木茂盛、花草多了些,与上次离开时没什么太大变化。最近降雨较多,崖边的瀑布也茁壮了些,水流砸在潭上,轰隆作响。 上山的栈道变旧了些,由于崖边常年萦绕着云雾,边角处还生了些苔藓。崖边的石洞里落了些灰尘,还有缝隙处生了几株草木。 从石环做的正门处走入,方长看了看属于自己的这方地域。 长久无人打理,崖上已经布满了落叶,还有杂草丛生。离开的时日不算长,所以各个建筑都没什么可见的变化。 田地里的庄稼蔬菜,和野草野菜生长在一起,但也茁壮挺立。碧玉塘中的荷花正是好时节,亭亭的立在那里,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自盛开。田田荷叶布满了塘面,还有的穿过了碧玉塘中长长木甬道的边缘,遮挡住了小半路面。 崖上的山林里,那些猴子们依然在快乐地跳来跳去,方长走之前放出去散养的那些家鸡,有两只在树林边缘刨食,边刨边啄。云中山里有些猛兽,但是崖上的山林里没有,这给了它们安逸的生活环境。 崖边的几株茶树和早课石旁的松树上,几只雕正立在那里。 方长能够看出,那几只新添的雕并未开灵,这也是妖类们的寻常情况,当初老狐妖胡风儿孙众多,也是只有一个孙儿胡云开灵。 最初的那只傻雕认得方长,见他上了崖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依然呆呆立着。 方长穿过落叶遍地的前庭,走到门前打开门闩走进去。 将灵泉剑和酒葫芦解下来,依然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