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说的这些,他缺乏理解,听得也似懂非懂。 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方先生,反正自己不会被卖掉。 方长的耳力远超平常人,他忽然心中一动,脚步放缓,继而停下。 感觉到旁边人忽然降低速度,胡云有些疑惑“怎么了?方先生?” “事情或许出现了转机,有趣。” 他听到,后面院落里,有个缓慢而迟疑的脚步,已经转悠了很久,刚刚那个家仆关上门后,似是回头便碰见了脚步声的主人,接着出现几句对话。 “富贵,有客人上门么?是什么人?” “禀主人,刚刚是一个年轻人带着个少年上门,手里捧着礼物盒子,还有一捆干肉,应当是来上门拜师。之前您吩咐不见客,我就给挡了回去,那年轻人说,过几天再来拜访。” “嗯……”提问的便是那县里塾师李先生本人,他应当是思索了下,而后说道“普通客人当然不见,不过有孩子要上学……富贵,你出门去看看,若他们还没走远的话,就请回来,我见上一见。” “遵命,不过主人,后面再来客人挡还是不挡?” “挡,依然要挡,不过上门拜师的除外。” “好嘞。” 这一切都被方长听在耳里,刚停下脚步,后面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还是刚刚那位上年纪的家仆,冲着他们背影高喊道“二位请留步!” 待他们两个转身看过来后,富贵又高声喊道“我家主人要见你们。” 天下间家仆对于主家的称呼很混乱,没有一定之规,有的喊“老爷”、“少爷”,还有的会喊“主人”、“主家”,甚至还有混用的。 不过二者之间,人身依附关系比较弱,和称呼无关。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雇佣制,通过官方认定的契约确定主仆关系,以及双方权责,而且由于规矩,不允许签终身约,最长只能十年长约,对仆人子女无限制,即不允许“家生子”的出现。 这是许多许多年前,某位人皇定下的规矩。 遥遥冲着门口拱拱手,方长带着胡云,转身过去。 走到大门前,富贵冲着他们说道“刚刚主人听说你们的情况,便破例让我喊你们进来,他要见你们。” 说罢,引领着他们直接走入客厅,李先生已经等待在那里。 他问过名字和籍贯,考校了下胡云,确定了他目前的水平后,当即收下了束脩和这个蒙童,然后给方长二人讲述学塾的情况和规则。 由于没有统一入学时间,故而开蒙学堂里面水平参差不齐,各自学习进度不同,管理好这些孩子是个技术活。 而且,学习好坏,也看孩子们自觉和自学能力。 对于年纪不大的孩子们来说,这点其实挺残酷,毕竟他们很多还认识不到学习的意义。 拜师议程很简单,但却挺庄重,行过礼并奉上束脩后,李先生还借了几本书籍给胡云,那是学塾里面的开蒙课本。 “这几本书要保存好,不得损坏,不得脏污,若是有闪失,须得给我重新抄好再还回来,毕竟不能让后面的孩子们没有课本用。” 方长从胡云手中拿过一本,翻了翻,果然都是手抄本。 哪怕如今对于天下来说,开蒙课本的需求量和保有量都很大,手写依然大行其道,印刷只能占据书籍复制的半壁江山。 其余还有诸如学堂的上课时间、里面的规矩、课程先后顺序,李先生都在给二人逐一分说。 这时候,忽然有个二三十岁的人,冲进客厅里,也不管旁边有人在,噗通一声给李先生跪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