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有进步,词性错的少了一半。你错题本呢?” 我从抽屉里取出德语错题本,是个活页a4大小的厚本子,已经快用完了。 池万里拿着钢笔,翻开一页空白的,随手一划就是一道笔直的线。 “我打对号的几道题,你贴在这里,时态类。”他一边说,一边写字。 他的字沉稳大气,笔锋收敛。我的则是没有章法,能写多大写多大,作文小方格差点装不下。池万里看我的字经常嘲笑,说我心比天高。 我们俩一起长大,他练毛笔字我也练,我偷懒,反正只是陪读,老师对我也比较宽松,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多次他因为这愤愤不平,跑去跟我爷爷告状,导致我挨了好几顿鞭子抽。 现在,他是我的同学,我的哥哥,我爱的人,却不是爱我的人。 我头脑很清醒,池万里应该是喜欢我,但不是爱。因为爱一个人,绝不会肆无忌惮地拥吻其他美丽的花朵,转过头来还要跟我分享这个吻的味道。 我既恶心,又迷恋他吻的温度。 这是一件十分矛盾的事情,正如他怎么能既伤我心,又对我无微不至地好。在我心里,他也是一个矛盾的人。 “别发呆。” 额头挨了一记脑瓜崩。 “疼!”我捂着脑袋,肯定红了! “注意力集中。” 讲题的他特别严肃,我老老实实坐好。 整整一个小时,我都在不停地写啊记啊,终于整理完了。 池万里站起来,手搭在脖子上歪了歪,这个动作也该死的性感。 “吃饭吧,睡前再看看,明晚查你。” 很好,蛋挞的事情我认为已经翻篇了。 吃过饭,他跑到书房看文件,反正是我搞不懂的行业调研或者财务报表,而我拥有了一个晚上自由的时间,只要时不时给他端茶倒水就好。 和电视剧里看得不一样,贴身伺候的我更像是往生活助理方向发展,他的任何家族工作都不会同我讲,不管是挫折还是收获,我都不是分享对象。 “你要忙去吗?”我叫住他。 池万里回头挑眉:“你要做什么?” “我能不能出去打会球?” “不行。”他走过来,微皱眉,“天黑了,外面不安全。而且我不想独自在家。”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十七岁男高中啊,谁会打劫我?”我着实搞不明白池万里的想法。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宝贝,你不是。不行就是不行” “可你在家工作,我也很无聊,作业都写完了。” “你可以在家学习,我发给你清单,这些课 ,今年都要学完。” “哈?”我一脸疑惑,什么课?学校的还不够多吗。 “以后你用得上的课。我上去了,给我倒杯茶,谢谢。” “什么茶?” “都行。” 我对茶叶狗屁不通,生平最爱喝气泡水。我踮着脚在柜子里翻来翻去,找到一个白瓷茶叶罐,上面贴着张陈旧的纸条,写着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二〇〇五。 打开罐子还挺好闻的,真不错。 我随手捏了一把放进玻璃杯里,打了壶水等它烧开。 这时池万里给我发来一个excel表,我打开一看。 里面详细罗列了要求我学的课程,包括外交礼仪、世界史、花艺、美学史、东西方艺术史、哲学史……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我不想学文科啊! 我端着茶杯,四平八稳地上了二楼,用脚踢了踢他的门。 “进。” 我单手推开门,他带着耳机,开着摄像头,好像在视频会议。小心翼翼地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完美做到了落杯无声,茶香四溢。 就在我功成身退时,池万里突然问:“你泡的什么茶?” “什么什么大红袍,武夷山?2005年的。”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我。 我也一脸茫然地回应他。 “没事,去吧。” 我听出了无奈的语气。这是怎么了了?茶叶放太久?不能喝了? 百思不得其解,等我刚出门,手机又收到一条他的消息。 主人:上面的文件作废,你先读这个。 我打开pdf,《茶道》。我悟了,这是嫌弃我泡茶水平太次。 我本着好学的精神,对着那罐小瓷瓶拍了张照片,发给王思怡。 江子:大哥,这个茶怎么喝? 星尘:???????? 星尘:你家还有这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