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郁清,在郁清十二岁时就长久的生活在了一个屋檐下,有很多话和举动,郁清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且不会将其当做什么暧昧的暗示。 小孩的喜欢是干净的,可他不一样。 裴予垂眸咬上那口面包,薄唇碰到了一点郁清的指尖,对方微凉的体温叫他清醒了点,却又陷入了更深的旋涡。 郁清则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手指,把手收回来后,到底还是没忍住握成了拳头。 刚刚……他好像碰到了裴予…… 实在是因为那点温度消失得太快,郁清一时间都无法确定是裴予的呼吸,还是真实的实感。 就听裴予淡淡道:“你手很凉。” 郁清:“!” 他浑身瞬间紧绷。 他他他他他—— 他刚刚真的碰到裴予了?! 那这岂不是……吻? 郁清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以前小时候不是没有过类似这样的接触,他家刚遭遇变故的时候,郁清知道自己该坚强起来,又逢那个年纪已经懂一些事了,听人说过、从电视上看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纠纷。 郁清还记得那时候虽然裴予认了自己是他父母安排给他的管家,但郁清因为在那段时间看多了豪门纠纷的电视剧,始终担心裴予觉得自己麻烦,干脆一脚踹开自己。 毕竟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他表舅还是一个觊觎着他家财产的吸血虫。 当时郁清就想啊,他家这样的烂摊子,裴予应该撑不住多久就会走吧? 走,还是作为人的善良,要坏一点,肯定会把他家的钱全部卷走。 可郁清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让自己乖一点、懂事一点。 难过不敢说,在学校里受了欺负和嘲笑也不敢委屈,半夜做了噩梦也只能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后来…… 郁清记得是某个深夜,他又做梦梦到他的父母,于是他哭着醒来,也只敢裹着被子在被窝里呜咽,他怕自己的哭声太大会被裴予听到惹裴予心烦。 但那天裴予好像有事外出了,很晚才回来,正好遇上小郁清哭到口渴,在黑暗中摩挲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不小心碰到了东西,惹得路过他房间门口的裴予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裴予的声音隔了一张门,对于小郁清来说,听着就像是来自远方的,是他抓不到的:“我吵到你了?” 他跟裴予平时很少说话,尤其是裴予,一天都不一定能主动跟他说上三句。偏偏这人又好像很冷漠,小郁清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笑容,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什么趣事,他就像是一台机器人。 也正是因此,小郁清才会总是担心裴予有一天会抛下自己离开。 小郁清陷入极大的恐慌中,根本没有注意到门外那个男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没睡觉,而是自己吵醒了他,没有发觉那一点潜藏的温柔。 他只咬着自己的唇,生怕自己止不住的眼泪和呜咽泄露一点叫男人听见了,觉得他麻烦又脆弱。 小郁清只希望男人能快点离开,但他没想到的是男人径直开了门进来。 他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走廊一点微弱到堪称昏暗的灯光就洒了一点进来。 小郁清跪坐在床头上,手还保持着摸床头柜的姿势,僵硬的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 他只能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我、我就是口渴了……”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因为裴予走到了他身边,温暖的手掌轻而易举的覆盖了他的脑袋,男人笨拙而又生疏的揉着他的头:“抱歉。” 小郁清一愣,悄悄抬眸看去,就见裴予轻皱着眉,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淡,但对于小郁清来说,这一刻是格外的旖旎:“我没想过……” 他停了停,也不知原本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出口的话却是:“我第一次给人做管家,好像很多事都没有处理好,可以原谅我吗?” 二十一岁的裴予虽然看上去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但那时候的他也会流露出一点无措,是那样的鲜活:“以后有什么都跟我说就好了。” 那遥远的声音忽地就在小郁清的脑袋顶上了,只要小郁清伸手,便能够抓住,如果他想,还可以牢牢的攥一辈子。 可十二岁的小郁清没有这样的勇气,甚至于连抬手挽留住自己脑袋上的温度都不敢。 小郁清抿了抿唇,又张了张嘴,小孩子的重点总是容易偏移:“你、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裴予似乎是顿了一下,小郁清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抬头看他,但一双眼睛已经被泪水冲刷的红肿又可怜,足以让人想象他刚刚究竟偷偷躲着哭了多久:“你是我的管家,那、那你不会不要我吧?” 小郁清到底憋不住自己的眼泪,又哇哇的哭了起来:“你不会解雇我吧?你不会和舅舅合起伙来对付爸爸妈妈吧……呜呜呜…我好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