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坏事多了,也不差沽名钓誉四个字。 她与你提过华家吗?谢青鹤突然问。 伏传想了想才明白这个她指的是缵缵:那时候往青州回来的途中,她倒是问了我不少华家的事。我听着吧,她打听的不是华家,而是大兄。 人通常只记得真相,对于自己随口撒过的谎,很容易就会忘记。 谢青鹤还在燕城王府的时候,每天都很认真地记着自己的人设,那时候还能常记常新。现在离开王都已经大半年了,早已抛却了虚伪的身份,伴随着身份的谎言也早已抛诸脑后。 直到伏传提醒,谢青鹤才突然意识到,他刚刚投身燕城王府时,曾说自己在华家效命。 在缵缵的心目中,他就是一个失去旧主、辗转寻觅至王都,想要投靠燕城王,期盼着追随燕城王率领大军攻破陈家、替旧主报仇雪恨的天才剑客,忠心耿耿,心怀慷慨。 燕城王死后,谢青鹤失踪,缵缵很可能没有怀疑他的身份,而是认定他为复仇再觅明主去了。 谢青鹤与伏传面面相觑。 若缵缵是被谢青鹤的谎言引去华家,这事就真的撞见鬼了。 见谢青鹤指甲轻叩冻疮膏的盒子,久久不语,伏传试探地问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以伏传的修为身手,悄悄地出去监看现场,绝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陈起能管束得住谢青鹤,却管不住高来高去的伏传。 不必了。谢青鹤一口拒绝,纵然她是去华家找我,华家若没有别的心思,怎么会收留她?许章先生已经去盯着了,不必多生事端。洗洗睡吧。 伏传温顺地点点头,又问:大兄,你还没吃晚饭。 不吃了。谢青鹤根本没觉得饿,一把将伏传抱起,睡觉。 ※ 与此同时。 华家栖居的院子被团团围住,各处大门侧门洞开,灰衣持械之人鱼贯而入。 正在睡觉的华家人在梦中被惊醒,衣衫不整地被押到了门前的长街上,男女各在一处。 大多数华家人都很迷茫惊恐,不住询问事由,纷纷提及在紫央宫服役的华泽与华谷两兄弟。当他们被押解出门,看见陈利为首的卫士们身穿的近卫革甲时,对小郎君的指望就在瞬间化为泡影。 此次抓捕行动,小郎君不仅知情,而且亲自派了卫士前线参与。 这是被小郎君首肯的行动!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华家人日日夜夜都在做大祸临头的噩梦,今日不过噩梦成真。两年前他们还会挣扎反抗,如今再来一次,曾经抵抗过的勇气就似乎消解了,无力再挣扎。 华家的老祖母卞氏也被驱赶出来,被发跣足,满脸仓惶。几个媳妇连忙去搀扶她,又向身边的灰衣人祈求御寒之物:老人家身体虚弱,只请屋内收捡一身厚衣裳保暖。不住施礼哀求。 田文见状出声道:何必欺辱妇孺? 不等阎荭下令开恩,陈利已经侧头指示,身边的卫士马上快步进门,给卞氏找衣服去了。 眼看着钻进去七八个人,只有三两个慢腾腾地拿着披风斗篷出来,卞氏与几个年长的女眷披上了御寒,还有不少年轻小媳妇单衣伶仃地缩着脖子挤成一团,那几个出来的卫士又钻了进去,替其他女眷寻找御寒之物。 最开始只有阎荭的人进去搜检,陈利为了避嫌,并没有派人同去。 现在翻了半天没有结果,陈利也要担心阎荭求成心切往里边弄鬼,借着给女眷拿斗篷的机会,趁势派人进去盯着阎荭的人手。两边互相监看,谁也别糊弄谁。 阎荭明知道陈利派人进门的意图,他也没有阻止。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搜出奸细? 焦躁的等待中,田文时不时跺跺脚,恨不得把手炉塞脚底下取暖。 又过了片刻。 灰衣人押着一个男子出来,这人满脸是血,低温下很快就凝成了冰渣。 被押着蹲在地上的华家人都很吃惊:辟儿?辟郎? 正是华辟。 华辟在青州府谋了份差事,也是华家除华泽、华谷两兄弟之外,最亲近陈家的子弟。当初安莹派人来捉拿华家上下,华辟劝说叔伯兄弟不要无谓抵抗,被华家壮汉们打了个头破血流。这事就让谢青鹤多看了他一眼。 此后华家籍没为奴,华辟没有资格再回青州府当差,也是谢青鹤亲自手写荐书,特许他复职。 凤首,此人便是收容奸细的家贼。押解华辟出来的灰衣人向阎荭禀报,吾与嫦籽蹲了三个时辰,亲见他开门引入奸细,为奸细准备饮食,密谈多时。 阎荭看了田文一眼,问道:奸细呢? 灰衣人脸颊微红,低声道:不知屋内是否有暗道,正在搜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