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为了解决这事,只好刑不上大夫,单独把乐坊伎人处决了。 至于说范桢之死,巡城士兵完全不知道内情,想要知道他的死因,得问在座几位先生。 话音刚落,贺冰就不乐意了,问道:青州宵禁岂是为我等而设?安将军难道怀疑我等是奸细,半夜出门是为了祸害青州城防吗?本就是诫禁青州贱民的律令,写在安民十条里,与我等有何相干?我等又为何要守着宵禁的规矩?就是郎主的中军大帐,我半夜去不得吗?! 安莹慢条斯理地说:先生息怒。巡城士兵何曾以宵禁怪罪先生?死的不都是乐坊伎人么? 当真好笑。当着我等的面处决伎人,不就是杀鸡骇猴么?将军敢说没有威慑之意?反倒狡辩无心冒犯。昨夜被杀的伎人中就有老夫新纳的妾室,此事必不能与你甘休!贺冰怒道。 安莹张了张嘴,他是草莽出身,还真不知道读过书的流氓这么生猛,为了吵架可以临时纳妾! 沈俣已经听明白来龙去脉了,他这几日忙得大冬天的嘴角都起了燎泡,还得跑回来给这群神经病断案,从范桢之死吵到了贺冰的妾室,简直不知所谓! 恰好安莹目瞪口呆打了个间歇,沈俣问道:还有什么人在别宫乐坊纳伎人为妾了吗? 沈俣也在东楼混了近二十年,资历深厚、才华横溢,一般人也不想跟他对线。贺冰当场纳妾之后,其余几个好歹还记得重点是死去的范桢,都没有搭沈俣的茬儿,与沈俣有旧的江蕙还回了一句:乐坊贱人不足为提,德臣之死却要给我等一个交代! 范德臣与你几人一同归家,他会倒毙街头,也是你们不曾照顾好同僚友人,却要我给你们什么交代?我是青州长史,不是天庭长史,还能教训天官不行风雪,让雪夜不死酒徒?!沈俣也没有明显的翻脸表情,神色如常地反问。 在场贺冰、江蕙等人都倏然色变,贺冰更是坐了起来:若无巡城士兵当街杀人,德臣岂会冻死在雪夜之中? 沈俣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安民十条贴在街头巷尾已有十三日,犯夜禁者,罪同奸细。巡城士兵顶风冒雪在城中穿行,抓的就是闯夜禁、不从条法的罪民。就不说巡城士兵处决乐坊伎人是否合理,他们不杀乐坊伎人,范德臣就不必归家了吗?就不会中途尿急了吗?就不会被你等抛之身后,独自倒毙在雪夜中了吗? 道理就说不过去了。范桢、贺冰等人闯夜禁之事,本来就不讲道理。 身为陈起的座上嘉宾,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支使巡城士兵,闯了几次夜禁之后,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获得了戏谑奴役巡城士兵的机会。昨夜之所以会步行归家,是因为他们把车马都打发回去了,一心想着叫巡城士兵开道,风风光光地送他们回去。 哪晓得陈头儿翻脸杀人之后扬长而去,前几日都有的火把开道、巡城车驾送归,全都消失了。 乐坊里遍地死尸,无法暂时栖身,又没有车驾服侍,他们只能步行回去。 但是,这个世道很多时候也不是总那么讲道理。 在东楼幕宾与巡城士兵之间,自然是东楼幕宾更重十分。不管巡城士兵有多少道理,他们为了泄愤反击,导致范桢冻死在街头,若是叫陈起来断事,陈头儿必死无疑。 只因为陈起不在青州,安莹掌握着青州所有兵权,安莹、白芝凤、沈俣三人又互不辖治,才会出现今天这么互不相让的局面谁说话都不好使。 沈俣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他站在了安莹一边:范德臣之死纯属意外,若非要有人为此负责,你们几位与他同行的同僚各出一份银钱,替他置办丧事、抚养妻儿。 贺冰差点气炸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入你娘! 眼看着贺冰似要冲上来殴打沈俣,安莹才想起身保护,沈俣已经缓缓坐直,扶住了身佩的长剑。 白芝凤匆忙解释了一句:小郎君莫急,沈英姿一身蛮力又擅击剑,打不起来。说着,急急忙忙起身去拉架主要是拉住嗷嗷叫的贺冰。 贺冰是个四体不勤的弱鸡,嘴里愤怒的喷脏,其实根本不敢去揍身材高大的沈俣。 谢青鹤不禁感慨,不愧是被后世尊为农神的猛人啊,没几把子力气,哪能种好田? 安莹很担心白芝凤替范桢拉偏架,不过,在请动了小郎君和沈俣的情况下,白芝凤表现得非常好说话。沈俣跟贺冰等人谈崩之后,白芝凤就忙着灭火,也就是一意温和地哄着贺冰等人。 白芝凤妥协之后,这件事就没什么悬念了。 贺冰几人好歹是平静了下来,也答应了出钱替范桢置办丧事。 沈俣兀自不肯罢休,说:别宫乐坊伎人触犯夜禁,皆已被处死。贺先生是罪人夫主,也请出一份银子,料理妾室后事其余人等找不到亲主,青州府无奈出钱收殓。贺先生也不至于占青州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