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走,我就要打折你两条腿了! 谢青鹤不禁失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再劈你一道雷? 宫侍冷笑道:那天罚无非是寒江剑派远古时候的一件法宝,从没见过它短时间内劈下第二回 来!你家有传承,我家难道没有传承?古早之事,何必拿来唬人。 谢青鹤与他那个时代的和尚少年相交,二人也曾结伴行走江湖,有无话不谈的时候。寺的传承如何,谢青鹤全然知晓。寺里普通弟子没有上古传承,宫侍既然知道古事,不是和尚也必然是僧。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和尚还是僧?谢青鹤问。 宫侍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 谢青鹤太熟悉寺内传承了,见他双掌交叠闪烁出金光,迅速抬掌,一股罡气挥扫而至。 宫侍最后一个佛号总也念不出来,勉强对抗着罡风,戴着的小冠飞了出去,苍白平凡的脸颊竟然寸寸龟裂。这奇景让谢青鹤也略微吃惊。没过多久,宫侍身上的皮肤、血肉,竟然像裂开的碎瓷一样被罡风吹走,要么洒落在地,要么贴在了宫柱与窗棂上。 邓太后面露惊恐之色,勉强站住。旁边几个服侍的心腹宫人都已瘫软在地。 然而,皮肉飞出去之后,留下的却不是血肉模糊的身影。 宫侍的皮囊被罡风吹散,一道金光灿灿的身影逐渐显形,当护身金光消失之后,露出一个年轻男子削瘦的身影,这人身高八尺,远比普通赵人魁伟,偏偏头小脸小,眉目清秀,与邓太后隐约相似。 此人面色痛苦地勉强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到底还是坚持不住,右掌倏地滑落。 噗地一声,金光顿地,口中鲜血喷了二尺远。 看清楚那人的脸,邓太后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也没想到谢青鹤居然如此强横,双方对了一招,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不是谢青鹤的对手。太大意了!中原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这个苏时景年纪轻轻,修为居然不逊于冼花雨! 修士之间的较量就这么简单。 不必咬着牙流着血拼死缠斗,通常照面过了一招,彼此就知道分寸了。 打,没有任何意义。 谢青鹤找了个坐席安置下来,问道:还要我问你第三遍么? 我既不是和尚,也不是僧。如今的和尚是我师弟。我叫阿奇古,是北朝龙焘寺监院。为何来中原,你刚才也已经听见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要问什么,我都回答你。只请你不要声张,不要给太后娘娘添麻烦。阿奇古擦去嘴角血渍,也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 这人非常识时务。一旦发现打不过,气焰顿消,配合度惊人。 谢青鹤点点头,说:据我所知,天底下只有一位和尚,一位僧。你既然是寺中弃徒,你的师父为何没有清理门户?你的师弟又为何准许你苟活至今? 阿奇古犹豫了一下,看向邓太后。 邓太后冷脸无语。 我的父亲是北朝天寿皇帝。北朝如今的皇帝,是我的兄弟。阿奇古说。 谢青鹤突然想明白了阿奇古的身份。 如今骑马人的皇帝是史称砍头大王的陀它乌颜,此人骁勇善战,但极其残暴。不仅北面的部族被他杀得闻风丧胆,北朝头人将军也很害怕他若是被陀它乌颜认为作战不力,跟随他十多年的心腹部将也是说砍就砍。 在真实的历史中,就在五年之后,陀它乌颜酒后堕马,瘫痪在床,北朝十部拥立了常年在寺院中修行的阿奇古王子登基。登基后,阿奇古改名陀它昊天,则是大名鼎鼎的昊天大王。 二十年后,骑马人铁蹄践踏中原,在位的正是陀它昊天。 也就是眼前这位阿奇古,邓太后的私生子。 只因阿奇古这个名字在北朝极为常见,谢青鹤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一切就变得非常玄妙了。史上骑马人与后赵皇室议和,协议中除了索要金银茶盐铁,还非得大张旗鼓地索要适龄妇人,是不是和阿奇古与邓太后那段见不得光的恩怨有关? 后世任何史书里都没有邓太后私生子的记载,更不曾提过邓太后与北朝皇帝的关系。 谢青鹤想了想,转头去问邓太后:太后娘娘在京中施用循声因果律,将所有去寻找王寡妇的人都引入小千世界里,这是为何? 邓太后突然出手是很怪异的一件事。 原因很简单,邓太后根本不属于任何一脉势力。 邓太后是承恩侯南宫宏德的外甥女,南宫宏德与粱安侯一起下野失势,邓太后就成了后宫的隐形人。没有兵权,没有党人,甚至连娘家都不怎么成器,仅有一个兄弟在礼部任侍郎。 无权无势无名分幼帝并非她亲生,这世道又喜欢嚷嚷妇人不得干政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