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排队等了很久的客人说对不起。 很多次,他都想跨过马路去,拉起张信礼就走,不就几百块钱的工资吗,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不能去,那是张信礼的工作。 林瑾瑜既不好过去,也不愿意走,他就这么站在树后面,静静地看着张信礼。 天色日渐昏黑,快递站下班了,员工们凑在一起,不知商量了些什么,也没人回家,说说笑笑着沿街往巷子里走,可能是约了大家一起去吃饭。 林瑾瑜从树后面钻出来,一路跟着他们走,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跟踪狂。 一堆打工的也约不起什么国际饭店,就进了街边一家平平无奇的小餐馆,他们推搡着上了二楼,林瑾瑜不敢进去了,就站在门口等。 我好神经病啊,他想:要么直接上去叫他,要么回家等着啊,干嘛在这里发神经……可他做不到,林瑾瑜既怕打扰他,又舍不得离他太远。 小饭馆门口人来人往,吃饭的客人来了又走,林瑾瑜站累了,就在门口的台阶边上坐下来,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发呆。 天一点一点黑下去,他坐得屁股麻,人也有点困了,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街口昏黄的路灯亮了起来,林瑾瑜才感觉到背后吹过一阵微风,四五个大老爷们喷云吐雾地从里面出来,有人在背后试探着叫了他一声:“瑾瑜?” 林瑾瑜回过头去,看见张信礼站在他身后,有点惊讶地注视着他。 “你终于吃完了,”林瑾瑜说:“等你半天。” “你坐这儿干什么,”张信礼没法蹲下去,只得站着伸手拉他起来:“这地方脏。” 林瑾瑜站起来,张嘴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发出音节,就见门后头,一个熟悉的人影边往包里塞东西边道:“你慢点,待会儿摔了。” 沈兰夕拉上包包拉链,把头发拢到耳后,快步走出来,扶住张信礼的手,道:“你家在哪边?送你回去吧……”她说到一半,顺着张信礼的视线看见了林瑾瑜,惊喜道:“林瑾瑜,你怎么也在,好巧。” 林瑾瑜愣住了,他看着沈兰夕挽住张信礼的手,说:“……是啊,挺巧的。” 沈兰夕今天穿了件很漂亮的网纱裙,头发没扎起来,而是自然垂落在肩头,珍珠白的小发夹在长而直的发丛中若隐若现。 林瑾瑜把胳膊从张信礼手里抽回来,学着他道:“那你来这儿干什么,你脚受伤,不好好躺着就算了,也不去学校,反而来这儿。” “我今天才勉强能下来走,”张信礼说:“学校太远了……而且有些不太方便,我才调了班今天出来的,适应一下,实在不行这里离家近,还能回去。” 其他人问:“这你朋友?” 张信礼回答:“我弟弟。” 我不是你弟弟,林瑾瑜在心里说。 沈兰夕半挽半搀着张信礼下台阶,道:“小心点,都这样了怎么还往外跑。” 其他男人开始坏笑,调侃:“小张,看把你小女朋友担心得,快回去陪她,陪一整个晚上。” 沈兰夕有点脸红,张信礼道:“她不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黄腔,众人嘿嘿地笑,完全不听张信礼说什么。 林瑾瑜感觉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慢慢散逸开来,填满了整个胸腔……他羡慕沈兰夕,或者说羡慕所有的女孩,因为女孩对张信礼说喜欢的时候,没有人会感到奇怪。 他说:“哥,赶紧回家吧。” 张信礼把手从沈兰夕那里抽了回来,对她说:“谢谢你的照顾,我跟瑾瑜住一起的,过两条黄马路(宽马路)就到了,他能送我回去,就不麻烦你了。” 沈兰夕道:“那你自己小心。” “嗯,再见。” 林瑾瑜也朝沈兰夕挥手告别,上前去扶着张信礼。两人顺着人行道,沿着一栏栏路灯往车站走。 一路上,林瑾瑜都不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抓着张信礼的胳膊,扶着他上车下车,又上了电梯,开门回家。 林瑾瑜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单膝跪下来,给他脱鞋,松固定支具。 这种轻便式的支具两边有刚性塑胶夹板,戴着可以穿鞋,就是会有点勒和闷,林瑾瑜给他解了,又找了几个枕头过来垫脚踝,让张信礼放松会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