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掌柜,好久不见。” 叼着烟杆的郑掌柜没回头,话语倒是热络: “燕捕头啊,找个地随便坐,话说你年初吃酒,吃一半忙公事儿去了,忘了结一盘花生米的钱……” “郑掌柜记性还是这么好,我这不是过来结账了吗,还带了几个朋友;最好的酒你可别藏着,我这几位朋友要是败兴而归,可得找你麻烦……” 郑掌柜回头看了眼,似是看惯了人来人往,目光没有多做停留,就转身去炉子旁边,拿着烟杆单手温酒。 虽然态度不咋地,但汤静煣能看出来这老头开旧铺子的时间不短,往酒壶装酒手法老练的不行,四个酒壶里面分量一模一样,估计不会多一滴少一滴。 左凌泉在靠着火炉旁的酒桌坐下,对这地方还挺好奇,询问道: “掌柜的,这店名为什么叫‘冯四娘’。” 郑掌柜应该是听多了这问题,随意道: “不起这名字,你们这些个小年轻,咋会好奇跑进来看个究竟。” “……?” 左凌泉一时哑然。 在炉子旁烤火的燕歌,笑道: “别听郑掌柜瞎扯,我刚过来的时候也问过,他可不是这么说的。郑掌柜,我和几个朋友讲讲,你没意见吧?” 郑掌柜吐了个烟圈儿,不再搭理燕歌。 燕歌还挺有兴致,在旁边认真道: “你们可别小看郑掌柜,人家当年可是跑江湖的,只可惜没跑出名堂,差点饿死在大冬天。好在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家里开酒馆的小姐,郑掌柜一看,哎呦喂!人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这要是巴结上了,还跑什么江湖……” 咚—— 郑掌柜把花生端上来,重重放在桌面上,打断了燕歌的话语: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跟你这么讲的?” “差不多就这意思吗……” …… 汤静煣和谢秋桃,对这个故事明显很感兴趣,见话语被打断,谢秋桃插话道: “结果呢?郑掌柜巴结上哪位小姐没有?” 郑掌柜在火炉旁的凳子上坐下,眼神示意这间酒馆: “不巴结上,我怎么坐在这里当掌柜?不过不是这小子说的那般不堪。我那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少侠,和这位小兄弟一样,爱耍剑。” “哦?” 左凌泉略显意外,看了下郑掌柜的手,却没看到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 “小兄弟看起来不是个绣花枕头,我都几十年没碰剑了,看不出什么东西。其实当年也没练出什么,仗着有点武艺,到处给人平事儿…… “但这世道,比你们想象得大,其他人的本事,也比你们想象得高。抱着侠义心肠,四处行侠仗义,自认老天爷站在自己这边,不会出事儿,但老天爷心里哪有侠义,对谁都一视同仁,这种愣头青,最容易死在半道上。 “我当年便是如此,不觉得街巷之间,还能藏着条大龙,提着剑就过去了;结果遇上了个练家子,只用三拳两脚,打断我一条腿一条胳膊,丢在了巷子里等死。 “那时候的天,就和现在的外面差不多,快冻死的时候,被我后来的老伴儿捡回去了,伤治好,欠了一屁股债,就当小工还钱,还着还着就成了掌柜……” …… 左凌泉安静聆听,本想问老板娘去哪儿了,但一看郑掌柜的年纪,恐怕已经寿终正寝,就没开口问。 郑掌柜说了片刻,见几人没把这些过来人的劝告听进去,就停下了话语。 等酒温好,郑掌柜把酒放在了桌上,开口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