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情绪波动十分微弱,不足以形成流畅的意念表达,谢声只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亲近和孺慕。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注视着那株不合时宜的杂草——他对植物没有太多了解,而他手上缠绕着的这株植物,是一小丛在窗台边缘的缝隙中探出头的杂草,没有鲜明的个体特征,也没有任何杀伤性,就只是一簇草。 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对的话,那就是这簇草长的地方实在太偏了,居然能在砖墙之中破土而出,简直就像一个小小的奇迹。 谢声愣愣的看着这株长到窗台边的杂草,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因为他很清楚,这里之前压根没有杂草。 谢声有一点轻微洁癖,不算严重,比较热衷打扫卫生,窗台这部分区域因为容易沾染灰尘,谢声闲得没事就爱随手拿抹布擦一擦。 所以,他可以非常断然的说,在最近,不,准确来说,在两天前,窗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至于这两天…… 谢声出现了轻微的恍神,他有些想不起来自己这两天有没有在窗台上看到过这样的杂草。 手机震动了下,是游戏团长看见了他之前发的消息,给他回了个信息。 【团长:没事,你这两天不都是这个时间下线的吗?大家都习惯了。你不在我们就换套刷怪方式。】 谢声皱着眉,往上翻了下聊天记录,发现上方赫然是他前两天在差不多时间发给团长的请假消息。 谢声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恐,他清楚的意识到,有什么超出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在门铃被按响时,谢声正在手机上远程给自己在本地最著名的某家医院挂号——精神科的号。 没办法,谢声思来想去,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个情况多多少少得算脑子不正常,必须尽快就医,说不定发现得早还能有救。 结果专家号太抢手,谢声没挂上,正准备换个医生,门铃响了。 说实话,谢声现在不太信任自己的感知——毕竟众所周知,精神病的早期症状里也包含幻听——他狐疑的听着门铃响了半天,直到按门铃的人不耐烦的开始拍大门了,才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浑身烟味、顶着大黑眼圈的陌生人,见着这一幕,谢声立刻生出了警惕,反手就要关上门,被对方一把按住了。 “别急别急,我们不是坏人,警察。”对方一边说,一边掏出证件。 谢声接过证件,对比了下证件上的照片和眼前人,狐疑之色更浓。 老周看出了他的狐疑,诚恳的解释道:“我就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人有点憔悴,拾掇拾掇其实还是挺年轻的……” 谢声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转了两圈,摸出手机给110打了个电话,核实对方的证件号,确定对方确实是警察后,才把证件还给了对方,乖巧道歉:“不好意思,最近不是宣传反诈骗吗?我们学校也开了好几场相关的演讲,所以我就……” “没事,继续保持这个防骗意识。”老周呵呵一笑,把证件塞回口袋,朝屋子里示意了下:“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没有的话就跟我走一趟吧,有件事需要跟你聊一聊。” 谢声:?! 这也太突然了,谢声脑海里翻滚着各种念头,一边还不忘带上各种证件,给他爸妈留了张小纸条,然后跟着老周他们上了车——还不是警车,而是伪装性极强的小黑车。 小黑车风驰电掣,没有停顿的路过最近的警察局,直奔市外而去,这下谢声更不自在了。 谢声坐在后座,表情千变万化,眼看车要出市区了,忍不住问道:“那个……我能问问你们要跟我聊什么吗?” “不是什么大事,”老周安抚他的情绪:“就是一些必要的配合,等聊清楚就完事了。” 谢声稍微放松了些,但在老周打算带着他从小黑车转移到飞机上时,他实在没法放松了。 谢声看看眼前的飞机,再看看老周他们,视线来回了数遍,脚下都没动弹,清晰的表达出了不配合的意愿。 老周思考了片刻,打了个电话请示上级,最后神神秘秘的揣着一盆多肉过来了。 他把盆栽递给谢声:“你感受一下,有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谢声一脸茫然的接过盆栽,仔仔细细感受了个遍,怀疑这可能不是个盆栽而是个伪装成盆栽的秘密武器,但他就差把多肉从土里刨出来了,实在没法自欺欺人——这就是个普通盆栽。 谢声揣着盆栽看向老周,带着三分不解、四分迷惑、三分怀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