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男臣女眷们,也不是一进殿中就不能离开,宴殿两侧的后边自留了通道,给人行方便。 因而江意出去,殿外的宫人见了也没人会阻拦。她只是没有引起殿上众人的注意,除了苏薄。 通往这宴殿的就一条路,往前走不远就是御花园。御花园可分通往各个方向的路口。 江意不知道侍卫值班房在何处,也不知太上皇的宫邸具体在哪个方向,她便只在这条路的尽头,也就是御花园的其中一个入口处等。 没等多久,她便看见苏薄衣角扶风地正往这边来。 后方朦胧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长,随着他走近到她跟前,顷刻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两人没多逗留,苏薄便带着她穿过御花园,往另一方向走去。 路上江意也不吭声,有他在前面带路,她只管一丝不苟地紧随其后。 只是御花园这边今晚多批侍卫轮番巡逻值守,两人走的那条路还没到底,忽而灯火跳跃入眼帘。 江意心头一惊,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苏薄冷不防捉住她的手腕,便将她往草丛树影里一带。 两人迅速地隐匿在一棵树干背后。 苏薄背靠着树干,江意紧靠着他,侧脸若有若无地沾上了他的衣襟。她屏气凝神,一直等到巡逻侍卫离经此地都还不敢松懈大意。 苏薄牵着她,当即往那道上一晃而过,穿过对面的花丛草林,换了另一条路走。 江意始终提着一颗心,为了躲避各路侍卫,十分顺从配合地被他带着左躲右闪,换了一条又一条的路。 她有种做贼一样的感觉。做贼也就罢了,但在这皇宫里做贼,可谓是惊心动魄,比上回骑马还要惊险刺激。 还都是苏薄带给她的体验。 她也不想做贼,可心知眼下要是被侍卫们给发现了,可能侍卫们不会拿他俩怎么样,可他俩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地在一起,那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后来江意紧张得四肢都快不协调利索了,几乎是被苏薄给拎着走的。 眼看着快要走出御花园了,又遇上两拨侍卫交接。 苏薄再次将她拉到树干后面隐藏起来。 这次换江意背抵着树,他微微倾身过来,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怀里。 江意屏着呼吸,听见侍卫的脚步声就在几步开外井然有序地走过。 待到脚步声渐渐远去,这处林间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寂静。 江意再忍不住,气息一乱,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鼻尖离苏薄的胸膛不过咫尺,明明侍卫都已经走了,他却依然若有若无地禁锢着她,没有半分松动的样子,使得她呼吸都能染上他身上的味道,莫名压抑得慌。 江意有些头脑发热,低低喃喃地问:“我们不走了吗?” 苏薄应她道:“剩下的不顺路,我去给你拿,你在这里等我。” 江意还有些茫然。 苏薄便指给她看:“去太上皇宫里走这条路,值班房在那边。” 原来她和他一起鬼鬼祟祟走的这段路是因为顺路,也是她要去觐见太上皇所必须要走的。 如若是不同路,大约他也不会带她同行了,就让她在御花园里等,他自行去取了东西来给她便是。 苏薄知道她的目的地,也不会刻意把东西放在相反较远的地方。在去太上皇宫邸的路途中,唯有这一带巡逻所设的值班房最合适。 他以都指挥使司的身份,存放一样东西在值班房,自有侍卫替他仔细看着。 江意后脑靠着树干,微微仰头望着他。 不管他帮自己任何事,他都总是考虑得很周到。 远处的灯火熹微,只一丝一缕的光投映进了这昏暗的树林里,教她依稀看得见他的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充斥着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是感激?还是感动? 但夜色作掩,她觉得自己疯了一样,就是这样仰头看他。 他的身形轮廓似有似无地压下来,高大而又带着一丝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同时,她又觉得这样被他笼罩着,很踏实。 苏薄说完也没抽身离开她,微垂下眼眸,亦是低低地看她。 江意轻声应道:“好,我在这等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