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讯啊!文则回来了!文军侯回来了!”公孙瓒的幕僚关靖,带着一个从城西方向飞奔而来的传令兵,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来向公孙瓒报喜。 “什么?文则……文则回来了?”公孙瓒甚至还懵逼了几秒钟,随后豁然而起,“那援军呢?援军是不是也快来了?不对,你不是守西城的么?文则怎么可能从西门突围回来,莫非其中有诈?” 西门是距离朝廷援军最远的方向,要绕过敌军半个防区才能抵达,如果是杀入重围,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西门! 幕僚关靖解释:“文军侯入城后,我也细细问了,他说是丘力居偷偷放他进来的,丘力居已经跟朝廷言和了,刘使君许诺既往不咎只诛首恶,让咱今晚出城,去城东北的张举大营劫营,大伙儿合击贼首!” 公孙瓒闻言,瞬间进入了呆滞。 要说不欣喜,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好事,有援军,有望结束战事…… 但是!为什么是跟丘力居言和呢? “这半个月里,咱死的那一千来号弟兄,跟丘力居的人作战的起码占一半!他至少欠我六百条袍泽的性命,我也杀了他一万多老弱,这就言和了?他言和了,到时候平张举的功劳怎么分?”公孙瓒内心,积攒着极大的不甘。 忽然,公孙瓒脑中就冒出一条计策,他拉过关靖问道:“既然丘力居已经跟朝廷言和,张举为什么还不知道呢?若是我们派细作通知张举,挑拨张举和丘力居提前火并,岂不是好?咱也不必跟丘力居并肩攻打张举了,可以先看他们二贼自相残杀!” 关靖听了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反驳,幸好突围回来的文则给公孙瓒打了预防针:“将军不可啊!张举且不会猝然信你,就算信了,对于诱杀张举本人也没好处。 张举不死,张举军如何会大乱?岂不是要打成硬仗死战?再说你没时间用计了,李长史就是算准了张举傍晚已经出发赴宴,才放我回来通风报信的。还是尽快整顿人马攻打张举大营吧!” 公孙瓒听了,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那李什么,是刘虞的人吧?他拖了那么久才来救我,居然还防着我一手?文则!你是我的人,别以为到了刘幽州帐下当嫡系听用数月,就攀上高枝了! 你为何不想办法早点来通报!这是何居心!莫非是你想帮着他们看我跟张举两败俱伤、不想让我看着张举和刘虞两败俱伤?” 文则顿时心中悲愤:“这……将军!卑职数次杀出重围求援,忠心天日可鉴!将军何故相疑。刘幽州也是将军的长官,他自有考虑也不至于要……” “住口!你倒是在蓟县吃了几个月饱饭,这里的袍泽麸糠都快吃没了饿的不是你!”公孙瓒厉声数落,说着说着似乎很是失望,摆摆手“罢了,你退下歇着吧!” 他作为一方将领,好歹也知道是非,毕竟是自己手下杀出去的勇士,不能寒了人心,以后慢慢再说吧。 文则被带下去之后,公孙瓒坐着歇了许久,把因为一天血战而积攒的戾气消磨掉大半,总算冷静下来,吩咐调兵遣将、让士卒抓紧休息、加餐一顿,两个时辰后出城厮杀。 而且他还多留了个心眼,要城头哨兵注意观察,必须敌营真的乱了,才可以冲杀。 自己扛了那么久的主攻,也该捡一次便宜了。 …… 一天的万全准备终于彻底笃定,天色将黑之时,张举终于带着三百骑亲兵,施施然来到丘力居的大营—— 丘力居的借口是今日有些事情要谈,同时又有部下外出巡逻、在大雪之中偶然发现了一处燕山山坡上的山洞、猎到了一头熊,就轻张举赏光。 因为叛军军粮告罄,张举哪怕称了天子,平日也只能吃到一些比较差的肉,听说有熊掌可吃,哪怕是相对难吃的新鲜熊掌,也连忙赶来了。 “单于别来无恙,近日战况定然会有转机,一定要坚持呐。”张举见到丘力居亲自出营迎接,也不以为意,单骑略微突前,跟丘力居还相距二三十步,就开始爽朗的高声吆喝,说些鼓舞士气的客套话。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竭尽一切努力鼓舞士气。 然而,就在两人要搭话时,丘力居却忽然后退,并且立刻有亲兵上前遮蔽住他: “张举!你倒行逆施,我已与刘幽州罢兵言和了!我不为难你,你好自为之吧!” 张举顿时错愕:“单于何故变心!” 便在此刻,丘力居亲卫队左翼,一只笼在出风毛皮兜帽、罩衫里,连面目都看不清楚的赵云,倏忽张弓搭箭,凭感觉就是一箭射去。 射完之后,他怕不够稳,又连珠箭发,跟了两箭,后两箭更是完全没有瞄准,但好在以数量覆盖取胜。 “呃啊……”张举猝不及防,一声惨叫,捂着胸腹就掉下马来。 “快快护驾!”张举的亲卫疯了一样绰枪上前遮挡,还有人下马想把张举扶上马背。 但赵云一箭得手,已经如龙突进。相距不过数十步,瞬息之间,一点寒芒先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