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刚收完战利品,就看到南岸又有大股骑兵冲了过来,这次显然是张举的主力听说先锋被灭赶来报仇,远远看去至少有五千骑以上的大军,烟尘滚滚后面都看不清了。 糜竺没见识过这种场面,顿时有些腿哆嗦,李素也知道任何人都有个适应过程,连忙喊了张飞身边几个亲兵护着糜竺退到远处观战。 张举挟怒而来,看到几百先锋的死状,只是觉得“不小心被人阴了,要是有准备堂堂正正一战,这些杂鱼根本不够朕收拾”,所以他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命令全军突前、乱箭齐发。 他麾下的骑兵,都是擅使弓箭的轻骑为主。 但汉末的马镫只有单边的,一般是一个麻绳圈,马鞍也是皮质的软性材料,不是很稳。 所以乌桓和南匈奴的骑兵骑射,很多也是让马停下来、骑在马背上射,或者是让马匹比较平稳地小步跑起来。 只有更凶悍的鲜卑骑兵,或者是那些善于骑射的军官、武将,才会在高速疾驰中飞射。 张举前军数千骑兵,就这样在距离河岸几十步的时候,沿河缓缓而行,一边疯狂放箭。 “咄咄咄~”一声声锋镝和骨簇扎在木板上的声音,让初次遇到胡人劲敌的九江兵们心惊胆颤。 这些两个月前还是流民的士兵,此前只跟丹阳兵血战过一场、大浪淘沙选出这点相对精锐之人留用。很多人到昨天为止都还没见过游牧胡人长什么样,斗志不坚定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幸好慌乱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当他们发现绝大多数敌军弓骑兵的箭矢全部被刚刚加固过的船舱木板挡住之后,信心很快就回来了。 河北沿海的小渔船,有些也是有稻草搭建的船篷、或者是挂一些帘子,所以乌桓骑兵初次相遇远远看时,也不知道这些海船上层建筑的坚固程度。 还以为是跟稻草篷一样随便射射就能射穿、并且射杀掩体后的水兵,结果做了这么多无用功。 糜家上船上,无数弓箭弩箭很快从修整巧妙的舷窗射孔上往外喷吐箭矢,这屠杀效果简直比先登营的弩阵遇上白马义从还好—— 先登营的弩阵,好歹没有船上弓弩的阵地防御力和机动性。而张举那些弓骑兵,武艺也远不如公孙瓒后来正牌的白马义从。 很快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让张举开始怀疑人生——朕的皇帝梦才做了几天,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败仗? 敌军水兵最多只有一千人吧?算上对岸的五百骑兵,一共一千五,竟然压着己方七八千人痛打! 就在这时,对射作战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上游方向又是金鼓阵阵,是关羽的主力来支援周泰了。 关羽手下弓箭手更多,射术也更精锐。 加上张举的骑兵一开始没注意到,为了围射周泰而自然而然在河岸边形成了一个却月阵,所以却月阵的两端靠河岸太近。关羽来了之后,一阵万箭齐发,就把却月阵最西端突出部的那些乌桓骑兵,统统射成了血葫芦。 “撤!快撤!不要跟敌军对射了!迂回,找别处绕过河!”幸好张举也算果断,看到关羽把他阵型的一角彻底射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连忙招呼撤退。 因为有河流阻隔,关羽张飞也没法渡河追击,只好让张举暂时撤退。 张举惊魂略定清点人数,发现至少被射死了五六百人——估计跟周泰对射时就死了四百,而关羽最后出现的那一波火力,又瞬间带走小两百。 “将近八千骑兵,第一天就折损九百人,连败两阵!这样打下去还如何是好!” 张举懊悔不已,他身边也没什么谋士,士人根本不跟他混。他也只能靠着当泰山太守时积攒的那点军事素养,自己想对策了。 想来想去,他毫不意外地想到了两条:先试试能不能发挥骑兵的速度优势,迂回绕过敌方水军偷度。 实在不行,就只有往上游水特别浅的地方绕了,但那样得绕很远,几乎要绕到燕山山区的边缘,而且那些路根本没法携带这几千辆牛驴大车的物资。 已经抢到手的东西,张举当然不舍得放弃了,不到最后关头肯定要拼死想办法运回去。 于是他喊过一名暂时听从他调遣的乌桓部落大人,名叫乌延的,吩咐道:“乌延,明日你分本部两千骑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