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厚的声音从云层中传出:恭迎吉神! 这道声音将整个封神殿的气氛推至高潮,欢呼的人们也齐齐喊道:恭迎吉神 郁桓微微笑了一下,他轻轻合上眼,伸出右手,一道金光从手心散出,直冲云霄 那金光将所有的云雾驱散,一瞬之间,炽热的光洒了满堂。 一阵金光闪闪如莹似火的东西从天空落下。 那是新任吉神撒下的福泽。 众人慌忙伸手去接这些福泽,欢呼声震天动地,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阮秋平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你去哪啊?阮盛丰问。 有点儿闷,我出去一下。 那你待会儿再出去啊,现在吉神可是在撒福泽,正是好时侯,你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 可阮盛丰话还没说完,便见阮秋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阮秋平实在没办法待下去了。 真是奇怪,吉神封神时得二十一道金光,拥二十一阶神级,这般突破历史,创造奇迹的好事,该是普天同庆才是。 阮秋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众人的欢呼越是强烈,阮秋平便觉得心脏越发闷痛,像是有人拿着一块沉重的木板,重重地拍打他的心脏,连呼吸都停滞了。 走出迎神殿,喧闹的喊叫声渐渐远离,阮秋平脑海中却闪现出了郁桓的脸庞来。 众人都在欢呼这二十一道金光创造了历史。 只有阮秋平不由自主想象,这二十一道金光,背后是要经历怎样的苦楚? 阮秋平垂了垂发闷的胸口,身子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缓缓蹲了下去。 阮秋平恍惚之间想到了郁桓八十五岁时的模样。 当时郁桓和阮秋平一人坐在一个轮椅上,并肩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夕阳。 在天空最美的时刻,郁桓转头看他,轻声笑道:阮阮,我觉得我这一生都过得好幸福。 他当时还握上郁桓的手,心里细细密密地像泡沫一样蔓延出花儿来。 原来郁桓是骗他的。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做到让郁桓幸福。 原来郁桓历劫所受到的苦,打破了整个天庭几千年来的记录。 那二十一道金光,一道接着一道地,像是最锋利的冷箭一般刺入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刺地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那金光用最鲜明的方式告诉他,郁桓的人生是多么痛苦,多么糟糕。 哪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哪怕郁桓此刻已经封神了,哪怕他曾经受过的苦难都变成神力,又回馈到他的身上了阮秋平还是忍不住的幻想。 人生八苦,二十一道金光。 郁桓断了腿,感受到人生病痛之苦的时候,占了几道金光? 郁桓看着两人逐渐增大的年龄差,感受到人生年老之苦的时候,占了几道金光? 郁桓年复一年地等他,叹息自己是凡人,没办法和神仙一样与阮秋平长相厮守,感受到人生爱别离之苦的时候,占了几道金光? 郁桓发觉自己不爱他,在遗书上写着我寿命太短,没办法在你心里种成一棵树,感受到人生求不得之苦的时候,又占了几道金光? 这二十一道金光里,他阮秋平带给了郁桓几道? 阮秋平只觉得整个心脏闷痛不已,他捶了捶自己堵塞的胸口,却捶到了胸口的指环。 他将脖子上挂着的这枚指环拿了出来。 这枚被带了五十二年的指环已经显得古旧了起来,纹路有些模糊,边缘却被磨得愈发光亮。与阮秋平左手上那枚仅仅带了两个月的戒指截然不同。 两相对比,更显残忍。 仿佛两个人不平等的时空。 阮秋平双手握着这枚戒指,感觉整个人都被泡在一池温水里,那水淹没了他的身体,淹没了他的鼻腔,淹没了他的眼睛。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叫他。 阮秋平猛地抬起头来,看见了那张熟悉又久远的脸庞。 比十七岁的郁桓成熟,比三十二岁的郁桓年轻。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缺失在郁桓人生里的那十五年。 阮阮? 那个人叫他。 是郁桓,唯有郁桓会这么叫他。 阮秋平嘴唇颤了颤,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他轻声道: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吉神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