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产都被清算得七七八八,都被列于账上,理国公的名字正好位于榜首。 皇上看到这张表,气得一整晚都没睡着。他知道理国公府或许有隐田,或许还有不少,但是他从未想过,数额竟然如此之大。 理国公府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将整个京城的田产都包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可如今这些人就是生生打了皇上的脸,告诉他,即便他身为一国之君,也没法儿掌控天下土地。光是被查出来的就有这么多,那京城以外还有多少呢? 盛怒之下,皇上第二日就下了圣旨,让这些人以此次清查到的隐田为据,一次性清缴十年的税粮,且圣旨上已经写明,此次缴的税粮一律折算成钱两。 这道圣旨一出,那些人吵得便更欢了。 一次缴十年的税粮,这得出多少血才能补好这么大的窟窿眼儿? 既舍不得出这个钱,那就只能力争到底呗。他们就是不交,朝廷又能怎么样呢? 法不责众的道理,谁都懂。 倘若今天只是一个两个在列,只怕早就慌得交清了税钱,但是这回倒霉的人几乎占据了朝臣的一半,这才是他们最后的底气。因为圣上总不至于一下砍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 吵了一场过后,这征缴粮税自然就被搁置了下来。户部收不上钱,只能如实相报。 为此,皇上又生了好大的气。 “他们胆敢如此,是料定了朕拿他们没办法,不行,朕必要想个法子制一制他们!” 顾准跟太子刚好在旁边,见皇上说完这话之后半晌不出声,便知道这是想不出好法子了。顾准忽生一计:“圣上,不如将这些大臣所藏田产公之于众如何?” 皇上一顿,欣喜地瞧了过来:“仔细说说?” “微臣也看过册上的名单,这些大臣如今虽然能联合抵制,但也并不能真的做到一致对外。既如此,便可以逐步瓦解。微臣记得,这些人里头有不少是文官,素日里也算是爱惜羽毛,一旦将此事公之于天下,为保名声,他们自然会心甘情愿地交钱。” 这倒是个好办法,皇上又问:“那剩下的人呢?” “逐个击破罢了,若是顾及前程,便可以降他的官;若是爱惜子嗣,便以此为由禁其子嗣入学或科考……” “那若是滚刀肉,什么都不在乎呢?” 顾准笑了笑:“如此一筛,剩下的应当不足十之一二了。这些人纵然再难缠,一对兵马派过去,自然什么能解了。” 最重要的是,到了这一步,他们就已经“众叛亲离”,成为孤家寡人了。 这么一小撮人,收拾起来根本不费劲。 沈元景细想想也觉得好,符合道:“父皇不若招来几位大人再商议一番?儿臣觉得此法甚好。” 确实!皇上心道。 事不宜迟,皇上立马就召了几个心腹大臣入宫商讨。 众人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从圣上口中听到这么损的法子。 不过,圣上虽说了,却没告诉他们这法子是谁提出来的。众人心头想法不一,但都默契得没有再问,只是识趣儿地给这个法子添补添补,最后终于有了方案。 第二日,朝中便忽然又是一堆诏令下来,被禁止入学科考的人家呼天抢地,恨不得当场跑去太极殿喊冤,被降职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们对于原因也心知肚明。至于被公之于众的那一批人,恰好是最爱惜名声的。 叫人没想到的是,爱惜羽毛的那一批人竟然是最先撑不住缴纳税钱的。 一开始,理国公等人还对他们横眉冷对,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撑不住,主动交钱,理国公等人才渐渐的开始慌了,他们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孤立”了。 再到最后,孤立无援。 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他们的身份已然摇身一变,吸引了所有敌视的目光。 没有隐田的人自始自终都看不惯理国公他们,那些藏了田却还是乖乖交了钱的人,也不愿意看着理国公他们在逍遥法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