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在湖心的羽毛任由摆布,唯一的依靠便是身边的男人。 她只得耳廓贴着他胸口,双手将他圈得紧紧的,浑身直发抖。 良久觉出身侧人胸膛起伏,低笑声从上空传来:“阮阮,你勒得朕没办法呼吸。” 阮阮顿时红了脸,指尖微微动了动,仍不敢放松,闷闷地躲在他怀中。 风大,怕他听不见,刻意抬高了声音:“陛下,我害怕!咱们是不是在水面上?” 傅臻无奈地笑笑:“不用这么大声,朕听得到你说话。” 他垂头吻住她耳朵,“阮阮,睁开眼睛。” 阮阮被他突如其来的温热气息激得双肩一颤,浑身僵硬地道:“我不敢。” 傅臻抬起埋在他胸前的小脸,“你可以永远倚靠朕,相信朕。” 阮阮眨了眨眼睛,心口像是被火苗烫了一下,浑身发热,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那我就睁眼看一下,陛下你……手不能松,要抱紧我。” 傅臻揽住她腰身,轻笑一声,“好。” 阮阮眼睫颤了颤,好半晌才平复了心绪,试着睁眼,慢慢地转身望向外面。 一片广阔无垠的水域映入眼帘。 苑心湖不算很大,而傅臻不喜黑暗,目所及处皆是耀目的光与色,灯火浩荡地蔓延,像是无数的星子铺于浩瀚的水面,人的脚底都是粼粼的波光。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小荷花灯,因水浪时起时伏,已经被迫四散开去,一盏就在自己的脚边,约莫蹲下身就能触及,还有两盏随波而去,皆在不远的水面漂移。 阮阮极目远眺,整面湖的星光和灯火落入眼中,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澄黄的,绯红的,闪烁的,跳跃的,细碎的,盛大的,将所有本该属于深冬的凛肃吞噬得干干净净,怒风吹动她身上的狐皮大氅猎猎作响,可她不觉得冷,只觉得自由,舒展,从未有过的畅快。 傅臻拥着她纤细的腰肢,一跃而起,往湖心踏了几步,宛若凌虚而行。 阮阮只觉得脚尖仿佛踩着星光,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不对,她就是做梦也不敢做这么大呀。 傅臻带着她在水上只玩了一会,怕她着凉,很快回到湖心亭。 脚底着地,阮阮险些站不稳,浑身都是轻飘飘的,像去天上摘了星星又重回一遍人间。 眼眶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水汽蒙蒙,她还是怔怔的,就这么朝他憨笑:“陛下是神仙吗?不是神仙怎么会飞?” 傅臻静静看着她,缓缓牵唇一笑,揉了揉她凌乱的鬓发,额头低下来,抵着她的额头:“朕是人,是你的人。” 阮阮羞得耳朵都红了,心脏砰砰直跳,简直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陛下吗? 那么凶巴巴的陛下,怎么会说这种不害臊的话来! 傅臻俯下-身,吻了吻她呆滞的眼睛,薄唇擦过脸颊,再含住那两片嫣红潮润的唇瓣。 少女独特的芳香缠绕鼻尖,让他深深地沉溺。 其实他自己也从未来过这些地方。 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边地,继位之后不是在玉照宫,就是去紫宸殿上朝,其他地方都很少涉足,而今年重伤卧病在床,更是连玉照宫都很少出。 外人只盯着紫宸殿那张宝座,可这世间的斑斓盛景,他又何尝见到过? 上半辈子活在地狱里,遇见她之后,才第一次感受到做人的快乐。 - 祠堂上方的重檐歇山顶,淡淡的酒气散落在寒风之中。 雪白宽大的僧袍铺展在琉璃顶上,玄心四仰八叉地躺在屋脊上,壶中剩余的酒液顺着琉璃瓦倾泻而下。 祠堂内宫人进进出出,终于在两个时辰内彻底清扫干净,殿内恢复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