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值班室回应时,男人慵懒而淡漠地开口:“8号电梯坏了。” “非常抱歉,我们马上派人来修。” 相比于方珞宁的过度紧张,男人显得十分镇定。 他冷静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上,似乎是安慰,语气又仿佛漠不关心:“不用怕,只是电梯的保护机制。” 话音刚落,轿厢突然再次下坠,顶部的灯也完全熄灭。方珞宁忍不住叫了一声,抓住四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这个男人的衣角。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急促地喘着气,整个人缩到他身边。 男人却岿然不动。 如果不是手中攥着的布料,和几乎令鼻腔麻木的味道,她甚至感觉不到这里有另一个人。 好在被恐惧支配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 电梯重见光亮,门也缓缓地打开,外面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神色焦急。 “沈总,您没事吧?” “对不起沈总,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给您造成了不便,真的对不起。” 方珞宁有点惊讶于五星级酒店的办事效率,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么快就好了?” “嫌快?”凉薄的声线从头顶落下,“那也不用抓着不放吧。” 方珞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攥着他衣角,连忙触了电似的缩回手来,低声道:“对不起。” 沈司澜没再回她,带着衣角那块不太明显的褶皱,抬脚走出电梯。 酒店经理热切地迎上,完全忽略掉另一个被困的姑娘,只对这个男人百般谄媚:“沈总,有没有哪里受伤啊?用不用去医院看一下?” 说着还用那只胖手在他身上碰,似乎急切地想要确定对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没事。”沈司澜眉心紧蹙着,抬手拍了拍刚才被经理碰到的地方。 然后他稍一抬眼,望向日光照射进来的走廊口。 那抹白色就像一缕风似的,倏忽不见。 ** 方珞宁刚到停车场,就被阮漓劈头盖脸一顿凶:“你跑哪儿去了啊?打电话也不接,再等我就要报警了。” 方珞宁一看手机,好几通未接电话,因为进拍卖会调成了静音,所以没听到。 “对不起啊,我刚迷路了。”方珞宁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她下意识地隐瞒了遇到沈司澜的事。不然以阮漓刨根问底的性格,能八卦个三天三夜。 毕竟现在还有联系的人当中,也只有阮漓知道她和沈司澜当年那些事了。 当年年少轻狂,无疾而终的那些事。 阮漓把方珞宁送回她暂住的酒店,下车前,又叹了一声问:“真不要去我家住着?老住酒店算什么事?” “最后两天了,小姨的租客周末就搬走。”方珞宁笑道,“就不去你家打扰你爸妈了。” “那行吧。”阮漓只好随她。 方珞宁在前台续住一天,看着付款后依然充裕的账户余额,脸色却愈发凝重。 方启盛还算有点良心,没把过去给她的那些钱要回去,但如果不尽快找到工作,这些钱也是花一分少一分。 方珞宁回房间睡了个午觉,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发现手机上有条陌生短信: 【方小姐您好,这里是鑫源贸易公司,请您于今天下午五点前到我司面试,地址:……】 鑫源贸易,是她昨天在网上投简历的那家公司,因为是做海外贸易,正在招翻译。 方珞宁瞬间困意全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赶紧洗漱化妆,挑了身低调优雅的连衣裙,火速赶往短信上的地址。 公司在市中心工业园区的一座新写字楼,到处是刺耳的装修噪音,她找到面试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中年男声:“请进。” 她推门而入,不敢乱看,目光只落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身上。最抓眼的是那双小眼睛和厚嘴唇,体型微胖,显得西装不太合身,头发上也不知是油,还是发胶之类的东西。 总之不太养眼,从头到脚大写的中年油腻。 方珞宁表面上还是恭敬礼貌:“您好,我是过来面试的。” “哦,知道。”男人从桌角拿了份文件打开,上面是她的简历,“方珞宁是吧?海归高材生?学历很不错啊。” “您过奖了。”方珞宁扯了扯唇。 当年她走得急,没选个好学校好专业,也没给自己培养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远大志向。浑浑噩噩到现在,也就一口流利的英文拿得出手。 “行吧。”男人点点头,态度有点随便,“你被录用了。” 方珞宁一愣:“这就被录用了?” 男人勾唇一笑,眼角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