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汐索性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窗台上,她低着头,颇有些闲情逸致地和他聊了起来:“怎么,连你也觉得我生气了么?” 吴惟安一顿,他看她一眼,沉吟片刻:“也是。” 吴惟安来这烨山村前,他便察觉到了五皇子的动作。 对方没出手,但一切蓄势待发,大概是想等他离京去烨山村的间隙,对他的那几处暗桩下手。 纪云汐这一出,给他离京的借口,也给了背后五皇子出手的最佳时机。 不愧是他夫人,不用说,也能和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我可否上来?”吴惟安问,“有些冷。” 纪云汐冷笑:“但我也不能白走这上京城,故而——” 她问,“为何?” 吴惟安:“……” 那些同仁有句话果然没说错。 最终,夫人还是会绕回最开始。 还好他早有准备。 吴惟安拍拍沉甸甸的包袱:“我上来负荆请罪。” 纪云汐淡笑了下,终于离开窗边,转身回房。 吴惟安松了口气,灵活飘进了窗,关上了门。 纪云汐沉默地看着吴惟安掌心的鸡蛋。 他面色平静,就像虐恋文中男主递给女主一把刀般:“你可以砸我,我不躲。” 纪云汐长久没有动静。 吴惟安也就静静地摊开五指,非常有耐心地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纪云汐伸手拿过。 她在手心抛了抛,退后几步,如他所愿,朝他丢了过去。 鸡蛋本朝着他眉中而去,但在半空中以抛物线的姿势,砸入了他的胸膛。 吴惟安不避不让。 鸡蛋与他的胸膛碰撞,发出沉默的一声响,而后掉入地面。 砰的一声,鸡蛋在地面滚了几圈,掉了几块蛋皮,露出里面熟了的蛋白。 纪云汐:“……” 吴惟安一派轻松,他走到角落,把蛋捡起来,吹了吹,道:“好了,砸也砸了,这事就此揭过。” 纪云汐:“……” 就突然间觉得,挺没意思的。 想想,这人心智再成熟,到底也不过十八岁,还是幼稚无聊的年纪。 她在这和他一般计较,何必? 纪云汐摇摇头,懒得理他,转身回床。 吴惟安把鸡蛋放到一旁的桌上,拿着包袱跟了过去。 他在床沿坐下,将裹得厚实的东西拿了出来,而后一层一层拆开,露出里面的流光溢彩年年有余转心瓶。 吴惟安把转心瓶在纪云汐面前轻轻放下:“这几日我彻夜不眠,就为补这个。” 他特意仰了下头:“你看看,补得可还好?” 纪云汐看了眼他那两个熊猫眼,而后拿起那转心瓶看了看。 轻微能见修补的痕迹,且最为特别的是,这转心瓶因这点残缺,反而多了丝味道。 这大概就是残缺美罢。 纪云汐:“还不错。” 吴惟安扬眉轻笑。 纪云汐抬眸:“你说你来负荆请罪?这就是你的荆条?” 吴惟安看向她,点了下头:“是。” 纪云汐将转心瓶放下:“这是我的瓶子。” 言下之意,用她的东西,给她请罪? 吴惟安叹口气:“那你说该当如何?” 他倒是有不少法子,翰林院的同仁们也提了不少。 可,很多法子都需要银钱。 纪云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下了床,去拿了把剪刀回来。 吴惟安:“?” 纪云汐走到他面前。 她站着,他坐着。 吴惟安仰起头,视线从她掌心的剪刀移至她的脸上。 他眉眼轻轻动了动,等着看她到底要如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