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最差的结果,就是重复这个悲剧,那我为何不去一试?这一战,我已经等待了九万年。” “陛下眼中,那些此刻正在流血牺牲的人族……” “他们是我的族人、是我的手足,是我的后辈,”神农道,“我已经经历过一次黑暗动乱,我不想让你们这些小家伙,再去经历一遍当年的惨剧。 无妄,可否与我做这个交易? 我可以给你你所需的神力。 你在西野冒险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只要你能答应,我就可再无顾忌,将身后的种种烦扰抛给你,全心准备与帝夋的一战。” 吴妄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有逃避,也没有质疑。 神农此刻身上的这种绝望感,他曾经感受过…… 在伏羲先皇所留下的那些只言片语中感受过。 吴妄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元神被拉入了一幅幅画面。 那是一切的起源。 浑身满是龟裂血印、已经瘦成干柴的老者,倒在了一旁老人的怀中。 老者目中带着绝望,也带着无奈,斑斑白发已枯,身上只剩下了骨骼之外的皮。 他们是生灵,天生受规则管束。 所以,他必须接受生灵统一的终焉——死亡。 画面转动,吴妄又看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内,那个中年男人背负双手,看着面前的石壁,上面画着阴与阳,刻着八卦的方位。 他在推演,他在疯狂的推演。 目中满是渴望,浑身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在他背后,那团火焰在静静等待着。 而在山洞之外,原本厚厚的、从此地蔓延到天边的人墙,正如狂风肆虐过的麦田般,连片的倒下。 他已经在将自己逼疯的边缘。 所以,他必须承受生灵天生的缺陷——离道。 元神所见的画面再次流转,吴妄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穿着浅白色的麻衣,拄着赤红色的木杖。 他在不断探寻,在天地间不断行走。 天边,黑压压的乌云愈来愈近。 这个年轻人‘饥不择食’般将一些药草塞入口中,探寻着草木的真意。 他突然腹部绞痛,抓着拐杖、苍白着面色,倒在了长草边缘。 所以,他必须忍耐生灵惯有的通病——脆弱。 这些画面在不断转动。 吴妄看到了。 看到那个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老者,抬手颤巍巍地画下了一个跳动的火焰,微微叹了口气,说着: “我走以后,我走以后啊,天宫必然会发动大战。 就算有天外神灵在天外牵扯,缺了至高强者的你们,也不会是天宫的对手。 我只能出此下策。 若后来人怪罪我,不必为我解释什么,只要还有人能怪我,就证明我一路都是值得的。” 然后,那火焰飘动,飘去了那个山洞中。 “罢。” 那中年男人目中有些落寞,听着那越来越近的杀喊声,感受着那些疯狂冲来的天宫强者。 他微微一叹,丢下了手中的刻刀,看着那即将完成的八卦图,目中满是惋惜之意,随后便转身握住了那团火焰。 火焰暴涨,让吴妄的元神‘睁不开眼’,待一切归于宁静,画面已恢复成了芳草萋萋、黑云漫天的情形。 那个年轻人嘴角带着血,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一团火焰凭空飘来,钻入了他的胸口…… 画面褪去。 炎帝令不知何时已脱离了吴妄神力的封锁,悬浮在吴妄面前。 它就是那团火焰。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