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撒丁向奥丁南部大量倾销毒品一事……亚历克斯对此颇为关心,这倒也没错,萨利埃里家族在数年前还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供应商之一。 他的谨慎可以说是为了保护撒丁在国际社会上的声誉,也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萨利埃里家族——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泄漏出去,那么萨利埃里家族会很容易成为撒丁的政客们为了国家与自己而在急切之中推出的替罪羊。 但应有的措施还是要采取的,奥丁的新王是碍于两国之间一向良好的邦交关系与私人的情谊才暂时决定不公开这件事情,但今后如果从西撒丁源源不断地流入的还是毒品,而不是渔产或者谷物,抑是其他一些有益于人类发展的东西的话……女王陛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奥丁方面会采取怎样的做法。 “陛下,您在明知故问。”朗巴尔夫人故作不满地回答道:“这种送信方式似乎在中世纪的史书上经常可以看到——很有趣,但与难以想象还有段距离,那只雪鸮叫什么来着?冰……翅膀?” “冰之翼。”女王陛下优雅地白了自己的贴身女官一眼,拉丁文的古怪名字是有点难念,但也不必把它说得像是大型超级市场冷冻柜里那些硬邦邦,白花花的鸡翅膀。那只雪鸮非常可爱,聪明,还知道用喙叼来钢笔与便签纸示意自己回信——憩在衣架上耐心等待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有点傻呼呼的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它的主人,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物似主人形? “陛下?” 朗巴尔夫人看女王陛下拿着信封出了神,不由得轻声提醒——她们的时间不多,很快就要晚餐了。 “……抱歉,”女王陛下回过神来,向自己的朋友微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起了亚历克斯——这件事情也可以说与他有关。” “殿下很快就要回来了——或者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您们可以考虑一起去度个假?”朗巴尔夫人说道。 “你的建议不错,还有你,你的丈夫,费力……你和温斯顿男爵草拟一个名单,最后让我过目一下……你知道我的喜好——还有亚历克斯的。”女王陛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几年过去了,亚历克斯仍然对萨利埃里家族抱有很深的感情——她当然很高兴自己的孩子不是那种轻浮善变的年轻人,但萨利埃里…… “西撒丁的事情就让西撒丁的人去解决吧。”女王冷淡地说道,翻转着手里的信纸:“把这件事情通报给煦德.萨利埃里,他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是的,陛下。”朗巴尔夫人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道:“那么这边的事情……”煦德.萨利埃里已经是下议院议员之一,但在东撒丁,他根基太浅,甚至可以说是无,想要凭靠萨利埃里家族的力量寻根溯源的话只会把事情弄糟。 如果亚历克斯对于王室掌握的力量了解的更为深刻一点的话,也许就不会画蛇添足了——女王可以知道国内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像这样可以动摇两国关系的事情更不可能隐瞒得住女王陛下——即便内阁转交过来的文件中没有只字片语提及过此事。 这是连首相也不得而知的,专属于王室的武器——前提是必须有把柄可以让他们抓。 “东撒丁这里不需要他插手,如果西撒丁的事情处理得足够好我会给他一个好位置的。”女王陛下把信纸放在膝盖上,一遍遍地轻轻抚摸:“西撒丁那里逼迫的越紧,那儿的漏洞就会越多,越难以弥补……我们这里要放松些……不要让他有丢卒保车的机会……朗巴尔夫人,我要阿涅利陷得深一点,再深一点,等到他发现自己难以自拔的时候我们只需要轻轻一按……”女王陛下像个小孩子一样淘气地用手指戳着漂浮在浅口水晶盘子里的玫瑰花瓣,把它们按到只有薄薄一层,还不及指甲高的水里去——那是为了给室内增加湿度用的。 朗巴尔夫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一定会陷得很深……很深的。他有个“很好”的儿子,而他又是一个很不错的父亲——为孩子付出一切,不就是一个好父亲所应该做的么?” “说得不错。” 女王陛下低声说道,她将那张信纸折来折去——一个父亲——她的丈夫,朗巴尔亲王倒在血泊中的影像依然清晰地如同发生在前一刻,他面朝着地毯,惨白的手臂横过倾覆的摇床,僵硬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另一侧的栏杆,婴儿被包裹在尸体投下的阴影中,她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把那条手臂推开,抱出他们的儿子。 “……谁若让我眼中流泪,我必令他眼中流血。”女王从喉咙中发出可怕的誓言,朗巴尔夫人伸过来安慰她的手臂被她无意识地抓住,手指卡入肌肉,伴随着愈发阴冷的声音越来越紧,“我要撕开他的伪装,折断他的手脚,毁掉他的希望……我要他看着阿涅利这个姓氏如何彻底的,屈辱地消失在撒丁的历史中……” “玛丽娅!” 朗巴尔夫人的音量骤然提高,吓了女王一跳,她好像一个突然从噩梦中醒来的人那样睁大眼睛,有点茫然地环顾四周:“哦,”她说:“对不起……” “没关系,玛丽娅,我的朋友,”朗巴尔夫人沉稳地说道:“我想我知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