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 强迫她与他对视,开口冷声问:“岑歆,你看到了什么?” 岑歆费力的挣扎,只是手一直控制不住的颤抖,压根就没有力气,陆衎才注意她眼睛红肿,泪水一滴滴往下掉。 因为挣扎,血滴落在祁亦言的胳膊上,浸染在黑色的衬衫里,一小块印记在衣服上显现。 陆衎想推开他,他就想哪怕她好不了也没关系,哪怕那人出来又如何,他好好保护她就是了。过去的伤痛也好,心里的伤痕也好,犯下的罪也好,以后有他担着。他当时是这么想,可却听见岑歆的声音。 她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轻吐出两字:“走开。” 她开口的瞬间,陆衎就知道她开始对外界有了反应,可哪想祁亦言下猛药,直言道:“姐姐,为什么你不救我?” 那声音,如同来自阴诡的黑暗深渊中,直接把她拉入那漩涡中。 一瞬间,刚刚压制下去,快要尘封住的记忆,喷涌而出。 岑歆使劲挣扎起来,双腿无助的往后蹬,背已经抵着墙,无路可退。她惊恐的瞪大双眼,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砸到他身上。 “啊……啊啊……我……救我……呜……”她低声呼着,似求救,似恐惧,脸色苍白几近透明,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祁亦言依旧没有放开她,陆衎如同被凌迟一般,在一旁死死握住双手。那心中的怒火压制得颤抖,他低吼道:“够了。” 陆衎知道祁亦言在帮她,也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时机。陈旧的伤疤久久好不了的原因,是因为里面的脓血不能流出,久居成疾。只有揭开伤疤,撕掉那表层掩盖,让脓血流出,才能真正结痂,才能痊愈。 过程的痛苦,可想而知,陆衎他不是不知道,季奇山也知道。只是他们不愿意,不敢看到岑歆痛苦,这些年,她过得太苦。其实阻止岑歆想起来的,不止是她自己还有他们,私心的不愿意她面对,害怕她受伤,久而久之,心底的脓血越积越多。 祁亦言不顾他,面无表情,声音几乎没有一点温度,继续看着她说:“岑歆,我知道你听得见,你看到的照片是岑栖,强/暴她的人是梁易堃,他马上就出狱了……” 祁亦言说得很慢,岑歆的动作越来越大,反应也明显,尤其听到那个名字时,她痛苦的咬牙,那声音都几乎能听见,她反手死死的抓着祁亦言,努力的说:“别,说,了。” 她打断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说出,说一个字,要大喘一口气。 说完三个字,就仿佛要了她的半条命,她放弃了挣扎,大口大口的喘息,身子还在发颤。 祁亦言也放开了她,依旧步步紧逼,“那么岑歆你看到了什么?” “岑歆,这样死了,甘心吗?全部人都死了,唯独那人还在,为什么他还可以好好活着?” 她猛然抬头,抓住他,指甲陷入他的胳膊中,似乎用尽了全力,所有的恨意凝聚在一起,力道不小。她抬起眸子,睁大眼睛与他对峙。 她,不甘心。 祁亦言不适的皱了皱眉,但是又压抑住了不适感,陆衎这时候走到她身边一些。 岑歆慢慢冷静下来,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瞳孔也逐渐聚焦在一起,呼吸开始平稳,她才放开了祁亦言。 岑歆精疲力尽,身子瘫软下来,陆衎立马蹲下接过她。 祁亦言起身,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陆衎看着怀里的小人,如同一个陶瓷娃娃,那么脆弱,却又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 可能平常人无法理解抑郁症,很多人总是劝他们,为什么不坚强一点,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下…… 其实,他们不知道有多坚强,每次与内心在做斗争都是那样的不容易。他们的内心有多善良柔软,内心有多强大,渴望活下去的决心又有多强烈。 连旁人有时候看了,都觉得,不要继续了,解脱了是不是很好,可是那样的念头他们却不敢冒出一点,只要出现,就会跌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岑歆已经没有了力气,满头大汗,手臂上的血又重新结痂。她闭着眼,躺在陆衎的怀里,吸取着那一抹温热。 过了很久很久,才幽幽开口说:“陆衎,你听过《白雪公主》最原始的版本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