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也突然暴毙。”赵广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这话所引发的震动,不啻于天塌地陷,大臣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神色错愕的望着他。 “四月二十九,陛下突然归天。经御医诊断,是身染恶疾,以至于……”赵广有些说不下去了,这借口虽然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说的,可有谁信呢?不过,总不能实话实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天子是中了马上风,在行房的时候猝死吧?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光赵家不光彩,整个国家都脸上无光。 第一人反应过来了,霍然起身问道:“天子平日龙体安康,怎么会突然暴毙?这其中……”他的话也没有说完,因为他想到,四月二十九,王钰根本就不在京城,还在西北前线率军作战。 赵广早料到会有大臣提出质疑,召过早就候在一边的御医,向众臣解释。 “四月二十九,晚间酉时,从安贤宫来人,报知陛下昏厥,等下官赶到时,陛下已经归天,此事,素大人可以作证。”这位御医说完,随后,另一名素姓御医也加以说明,情况与他说的大致相同。 “陛下!”一声悲鸣,原审官院的胡大人跪倒在地,呼天抢地的大嚎起来。他一带头,其他大臣纷纷效仿,一时,悲呼之声不绝于耳。这郡王府的后花园,倒像是个哭丧场。王钰自始至终,未发一言,像看把戏似的看着文武百官哭爹叫娘。间或转过头去,看看在远处追逐着皮俅的赵允同。 “诸位,本官也是当事人之一。当晚,本官与尚大人,孟大人,李大人,及辅政王殿下赶到宫中,因为事出突然,为免引起朝中震动,进而影响西北战事,在请示辅政王殿下后,决定暂罢早朝,连夜请丞相回京,处理善后事宜。陛下遗体,现冰封于禁宫窖中。”吴用也不得不跟着这些大臣们,脸上露出悲戚的神色来。 事已至此,百官纵有疑问,但一来当时王钰不在京城,二来有辅政王赵广作证,他们就是想说什么,也无从开口。 “要求验尸!陛下断然不会突然身故!这其中必定有原因!”挑刺的终于出来了,众人一看,原来是签书枢密院事王启光,这人是童贯死党。照他这样子看来,似乎还不知道童贯已在西北失势。 赵广吴用一时无策,将目光转向王钰。只因天子驾崩,事关重大,自古以来,很多的皇帝都死因都众说纷纭,没有定论。盖因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即使身死,也没有谁有那个胆量去验他的尸,即使验,也是因为诸多的因素,使真相永远成为一个谜团。 “可以,但要等到新君即位以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王钰点头说道。 众臣再无异议,接下来,似乎就等有一个人宣布,丞相王钰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又是如何的对国家社稷有大功,所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即皇帝位,昭告天下”。 看起来,充当这个角色的,仍旧是赵广。百官中有对赵氏眷念者,纷纷在心头痛骂赵广,毫无气节,卖族求荣,你这老贼,将来在九泉之下,有面目见大宋九帝! 赵广对迎面射来的质疑和愤怒的目光,视若无睹,朗声说道:“天子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与丞相,两位副相,及朝中重臣商议之后,决议……立卢国公赵允同为皇太子,即大宋皇帝位!” 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时间射向了远处兴致勃勃踢着皮俅的小身影,他?新君?大宋的皇帝?王钰起身,踏着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抱起赵允同,回到场中,将他按在了自己的交椅上。 “王丞相,干什么呀?”赵允同玩得满头大汗,突然被王钰抱回,一时不知所措。 王钰神色肃穆,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过身去,昭告群臣:“即日起,卢国公赵允同,为大宋第十代皇帝!” 众臣一惊,纷纷起身,奔到赵允同面前,推金山,倒玉柱,三拜九叩,高呼万岁。王钰与赵广,也躬身施礼。三岁的皇帝,被眼前这阵势给吓到了,突然哇哇大哭了…… 大宋宣武二年,天子赵桓驾崩,卢国公赵允同被丞相王钰牵着,坐上了资政殿的龙椅,是为大宋第十代帝王。新帝即位以后,王钰会同赵广,于朝中挑选八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共计十人,将先帝赵桓遗体迎出,当着众人的面验明正身。尸体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既非溺死,也非窒息,死因不明,唯一的解释,就是御医所说的,身染怪病。 朝野内外,虽然对赵桓的死因,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将矛头对准王钰,可却也只是道听途说,成为一桩悬案,供人茶余饭后,引为裨官野史而已。 新帝登基后,改年号为绥靖,立即着手办理先帝丧事,上谥号“恭文顺德仁孝皇帝”,庙号钦宗。并尊赵允同生母蔡妫为皇太后。 按制度,皇帝驾崩,凡宗族,文武官员,都应进京奔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