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这样子也不像是没钱的人,您说我这小本买卖……” “钱我不给,可我给你东西,取文房四宝来。”王钰把袖子一挽,大声说道。掌柜的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店,什么人没见过,一瞧王钰这架势,心中一动。看这位官人气宇轩昂,难道是当世哪位名家?这些文人墨客,一向是淡泊名利,可他们一副墨宝,却是不能用金钱计算的。 当下,掌柜的飞奔入内,取来文房四宝,就在王钰那张桌上铺开来。后者煞有架势的甩了甩手,又拿起毛笔凌空挥舞了一阵,却不见落下一笔一划来。 “哎,你这家店叫淡炎记是吧?”王钰问道。 “对对对,咸淡的淡,炎热的炎。”秦掌柜望眼欲穿,就等着看这位官人的落款,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家。若说当今世上,能称得上书法大家的,已故的道君皇帝算一位,奸相蔡京算一位,米芾也算一个。可他们都不太可能到这里来吧? 王钰点了点头,又有模有样的挥了几笔,突然将笔交到耶律南仙面前:“你来,我那字鸡抓似的,见不得人。” 耶律南仙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手,轻笑一声,接过笔去。只见她笔走龙蛇,铿锵有力,淡炎记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显现在眼前。耶律南仙的字,却没有一般女人家那种绢秀,而是如刀刻斧凿一般,力道直透纸背,这与她出身行伍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好字!真是好字!苍劲有力,大气不凡!”掌柜的也不知道是敷衍,还是真的是行家,连声称赞道。刚说完,就瞧见耶律南仙在落款。 三横一竖,这是个王字,金玉满堂,这是个钰字。王钰?嘿,这位官人倒是跟当朝丞相同名同姓。不过,没听说现今世上有这么一号书法大家啊?不过瞧这字,倒也值两碗水饺钱了,估计这两位相公是出门在外,囊中羞涩,罢了罢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正当掌柜要伸出手去,取过这幅字的时候,王钰一挡,从身后的腰带上取出一方印信来。哟,这印可够大的!印信的大小是有规矩的,这么大的印,恐怕只有朝廷命官才能用吧? “好了!掌柜的,这三个字,你拿去作招牌。不过,别急着挂,过些日子再说吧。”王钰用力的在纸上盖了一下。随后收起印信,带着耶律南仙扬长而去。那秦掌柜拿起纸来瞧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追到门口,王钰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祖上积德!祖上积德!谢王相墨宝!”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店门口,连磕三个响头。 出了鄂州城,王钰与耶律南仙骑着马,问明方向,直奔夷陵县而去。刚开始的时候,倒是没瞧见什么异样,可越接近夷陵县,情况越不对头。这两天都不曾下雨,可地上却是越来越泥泞难行。很明显,这是洪水退去之后的迹象。汛期已经过了,眼下到了十月开头,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王爷,你看前面。”正当王钰疑惑不解的时候,耶律南仙突然叫道。王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那不是刚才那位许大人么?只见路边一块大石上,那位许大人正坐在石头上面,低着头,同行的壮汉不停的替他抚着背。 王钰在他们面前勒住马,问道:“这位大人,怎么了?” 许大人抬起头,见是王钰,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有劳过问,无妨,年纪大了,身子骨有些吃不消。这位官人,您这是……” “哦,我们是到夷陵县去探亲的,外出多年,这才刚回乡。”耶律南仙抢着说道。 “探亲?那恐怕两位要白走一趟了,夷陵县今年被洪水淹没。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已经是空城一座。”许大人摇头苦笑道。 “不会吧?我听说朝廷拨了银子,让加固长江的河防,怎么连县城也给淹了?”王钰脸色铁青,很不好看。耶律南仙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王钰一旦发怒,少不了会有人头落地。 许大人打量了王钰好久,轻笑了一声,在随从的搀扶起站起身来,冲王钰一拱手:“这个,恕老夫不能相告,告辞。”堂堂通判大人,出行不带仪仗,甚至连匹马也不骑。这不是丢朝廷的面子,打我王钰的脸么? “慢着,你身体不好,这路又泥泞难行。我送匹马给你,咱们一起去吧。”王钰话音一落,只见耶律南仙一踩马蹬,直接窜到了王钰的马背上。 “好身手!”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壮汉脱口赞道。 惨绝人圜,王钰总算是知道了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堂堂一个县的治所,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全部被洪水冲垮,连县衙门也未能幸免。整个夷陵县城,都陷在洪水退去后的黄泥之中。 百姓逃散得干干净净,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洪水泡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