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退兵回去。见众将并无异议,王钰就想下达退兵命令。 “丞相,卑职有话讲。”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岳飞,突然说道。他在军中,本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官,能参与决策,完全是因为王钰的照顾。此时,他突然出来,倒让众将吃了一惊。 “哦?岳管营有何话讲,但说无妨。”王钰鼓励道。 岳飞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中站起身来,帐内众将,官衔都比他要高,这个投身行伍不久的芝麻小官不卑不亢,从容说道:“丞相,依卑职看来,宗泽出海一事,或许有诈。”岳飞语出惊人。 “怎么个有诈?你说说清楚。”王钰知道,岳飞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崭露头角,这不,机会来了。 岳飞刚要说话,却见那帐中诸位前辈都拿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大宋军队,历来讲究论资排辈,不管你官衔多高,如果没有深厚的履历,以及出众的战功,在军队里面,你就说不上话。这帐里诸将,都是跟随王钰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的嫡系。岳飞不但投身行伍不久,而且是江宁降将,在众人眼里,自然要矮上半截。 王钰瞧出了门道,鼓励道:“不必忌讳,我王钰帐下,不养闲人,有本事的,我自会提拔。没本事的,就别想顶着南府军的名号混日子。” “谢丞相,那卑职就斗胆直言了。首先,除去内陆各江各湖的水师之外,大宋海上水师,只有两支,登州水师,泉州水师。杭州驻军之中,全为马步军,何来水师?没有大规模的水师部队,宗泽他凭什么出海?眼下正是七月天,海上浪高雨急,如果不是航海经验丰富的水师,出了海就是有去无回。其次,如果宗泽要出海北上,打击庐州帅府,那必然要作得隐秘,为何会放出消息来?最后,庐州帅府,丞相留有守军,宗泽即便出海,在海上漂泊几十天,我军早已经回防,他还打什么?综上所述,卑职认定,宗泽出海是假,调我军回防,解除杭州危机是真!” 好个岳飞!果然不是凡夫俗子!王钰听了他这一番道理,大喜过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得岳飞,胜似十万雄兵! 正要出言褒奖,却听黄信说道:“丞相,卑职认为,岳飞所言,尽管有理,然庐州帅府,事关重大,仍旧不得不防。万一天子有个闪失,担待不起啊。”众将闻言,深以为然,纷纷出言附议。他们都是王钰老部下,知道天子赵桓对丞相的重要性,所以不得不加个小心。 一阵思量,王钰拍案而起道:“不撤!继续攻打杭州城!” 深夜,杭州城内人影幢幢,士卒们整顿着军械,集结待命。将领们骑着战马,往来奔走,指挥着部队。从城门起,一直绵延数百步,全是兵马。杭州守军,似乎在准备一次较大规模的行动。 几匹战马从城内飞奔而来,马上,一员老将精神抖擞,宝刀不老,正是新近上任,所谓的“京师卫指挥使”宗泽。奔至城门口,宗泽勒住战马,环视众军,目光凌厉。圣上已经决意与王钰议和,回天无术,但即便议和,也要我方占据主动。所以今天晚上,必须要有一场胜仗,为明天的谈判,增加筹码。谋划这么些天,成败就此一举了。 “大人,探子回报,王钰大军,有拔营撤走的迹象!”一将飞奔而来,在马上欠身说道。 宗泽喜上眉梢,放声说道:“众将官,趁王贼大军拔营撤退,我等杀出城去,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发下军令,人衔枚,马摘铃,五千兵马,悄无气息偷出城外,直扑王钰大营。 当时,月黑风高,宗泽所部,隐蔽开进,远远望去,王钰大军营里,一片忙碌。军士们都在收拾行装,准备撤退。行至一箭之地,宗泽扬起手中长枪,大声下令冲锋!他本人更是当仁不让,身先士卒!五千兵马,一齐发喊,声势震天。 宗泽率先冲入敌营,那营寨门口的士卒,一见敌军偷袭,撒退就跑。宗泽所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大营。王钰之兵,一触即溃,四散奔走。 宗泽只领数十骑,奔向中军大帐,意图活捉敌首王钰。宗泽马快,遥遥领先众人,一直奔至中军大帐之前,远见一人,背向外面,坐于帐中。料是王钰不假,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如奔雷闪电,冲入大帐。 “王贼,纳命来!”一声暴喝,宗泽手中长枪,直搠出去,捅了一个通透。陡然惊觉吃力不对,定睛一看,哪是什么王钰,不过是个木头人,套着衣衫,背朝外面。 不好!中计了!宗泽刚刚反应过来,就听见大营之内,喊杀声四起,帐外军士禀报道:“大人,有伏兵!左右两路,一齐杀来!” 重重一拍大腿,宗泽喝道:“全军撤退!” 迟了,当宗泽领着数十骑奔到营门口时,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