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图强,怎么会……” “陛下!”正当众臣争论不休时,王钰出班,大声奏道。保和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新法是利是害,日后自见分晓。臣今日收到开封府李纲上报,郝大通一案,已经取得突破。” 蔡京听到这句,神色为之一变,但转瞬即恢复正常。 “哦?有何进展?”赵桓忙问道。 “郝大通生前是左撇子,但他的尸体上,却是右手食指被割破,在墙壁上写下了那八个血字。而且,据李纲所言,郝大通密室墙壁上那八个血字,高度只到成年男子胸前,似乎是被人托着尸体,写下血字。”王钰刚刚讲完,众臣窃窃私语,若真是如此,那郝大通岂不是他杀? 赵桓仍旧一副疑惑的模样,问道:“那又说明什么?” “回陛下,说明郝大通极有可能是他杀,而非自杀!那墙壁上八个血字,也可能不是他的本意!而有别有用心之人,为阻碍新法的推行,杀人嫁祸,制度舆论,借以诽谤微臣。” 赵桓听罢,重重一掌拍在龙案前,怒声喝道:“岂有此理!变法图强,乃是国策!竟然有人敢杀人嫁祸,诽谤重臣,传旨开封府李纲,速速侦办此案!将那幕后黑手揪出来,不管他是多大的来头,朕必将严惩不怠!” “回陛下,李纲还查到,郝大通一家四口所中剧毒,并非寻常毒物,而是南星七叶草。中此毒者,尸身不腐,但会散发恶臭。而这种毒草,产量极少,一般的药铺之中并没有。李纲打算以此为线索,继续追查下去。”郝大通一案,本属绝密,侦办过程也处在高度保密之中,而王钰公然在朝堂上讲出李纲下一步的行动,让人费解。 廷议完毕之后,众官拜辞出宫。赵桓换下龙袍,着常服,径投其父太上皇赵佶所住的永福宫而来。 赵佶退位后,被尊为太上皇,表面上不理政事,所有军国要务,统统不问,全交由赵桓自己处理。他搬到永福宫,对外称是养病。 赵桓来到永福宫前,见内侍省李吉在此伺候,遂上前问道:“太上皇病情可有好转?” 李吉行过大礼,小声回答道:“回圣上,太上皇近日龙体稍安,此时正在宫中。说是若陛下到来,不必通报。”赵桓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永福宫中,龙榻之上,油尽灯枯的赵佶脸色腊黄,咳嗽不止。两名宦官正替他捶着背,见赵桓进来,他挥手摒退宫里众人。 行过大礼,赵佶让赵桓坐于龙榻之前,自己也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今天廷议,大臣们都说了些什么?”赵佶手握着一条锦帕,不住掩嘴咳嗽。 “回太上皇,今日廷议,王小宝上奏了近来变法的事宜。蔡京却上奏说,变法害民,各地官府都请求朝廷废止新法,梁师成,宿元景等人附和其说。”赵桓一五一十,将方才保和殿廷议,讲与赵佶听。 赵佶听罢,冷哼一声:“哼,结党营私,尾大不掉。那蔡京,梁师成等人,已经结为一党,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对了,那你是什么说的?” “朕听从太上皇教导,凡事都问大臣,并没有表述自己的意见。”赵桓此时的神态,与先前在保和殿大不一样。 “好,就是这样,守弱,看他们蹦哒就行了……”赵佶似乎连说话也很吃力了。 赵桓见状,慌忙上前服侍,又是抚胸,又是捶背,好大一阵才安定下来。赵佶气喘如牛,拉着赵桓的手说道:“赵桓,眼下用王钰,只是权宜之计。你表面要向着他,支持他变法……咳咳……” “太上皇,王钰真的可信么?”赵桓一边替其父抚着胸口,一边问道。 “可信?呵呵,桓儿,这天下哪有什么可信的人,你没看见,王钰一上任,就拉拢了尚同良,孟昭,李纲这几个么?他们也是一党。所谓朋党之争,历朝历代都有,不可避免,你要做的就是,把党争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自古大臣们不争,皇帝就坐不安稳。” 赵桓点头,把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咳了好大一阵,赵佶才缓过一口气,黯然长叹道:“我没有多少日子了,现在我只有两个心愿。第一,希望看到蔡京一党倒台,这一点相信王钰能办到。” “若是蔡京一党倒台,那王钰……”赵桓忙问道。 赵佶忽然抬起头,神色冷峻,看了赵桓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而念道:“第二,我死之后,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让一个人陪着我。” 赵桓会意,起身拜道:“太上皇万寿无疆,必定长命百岁。” 夜幕降临,整个汴京城都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