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羞辱的过去,苏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她伤口上撒盐的沐子星。 苏凉晨锁好车门就走,回头看到苏好并不挪步,她像什么都不懂一样,一脸单纯地问:“你怎么不走了?” 苏好瞪着眼睛,将情绪全表现在脸上。 苏凉晨却忽的一笑,“也是,你还是别去了。我怕我妈把你带走。” 听到这话,沐子星没忍住笑出来,“去吧,没事吧。我会拉住你的。” “你们!”苏好被她们一唱一和的配合气得直跳脚。 在路上本来就耽误了许久,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凉晨无视她,她人高,步子快,走起路来就像男生一样。 沐子星跑了两步跟上,笑嘻嘻地拍了拍苏凉晨的肩膀,“姐妹出息了啊,还学会气人了。我还以为你会选择逆来顺受呢。” 苏凉晨有些心不在焉,“我哪里逆来顺受了?” “难道没有吗?”沐子星想起让苏凉晨腰伤加重的原因。 “真的没有。” 沐子星不与她争辩这个,反而是问:“她只被关了十个月就出来了,而你的梦想被人摘了翅膀,你能忍一辈子吗?” 苏凉晨低头,像在自言自语,“忍不了怎么办?我也只能听天由命。” 去年她受伤回国医治,不想让妈妈担心,所以她让所有人隐瞒了妈妈,不让妈妈知晓她受伤的事情,到最后却是所有人都瞒着她,原来她的妈妈早已经离开人世。 当时她卧病在床如同废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苏震强操办的,所有人都在夸苏震强这个前夫好,现任妻子也很大度。对于前妻的身后事处置得是妥妥当当。 就连那几天苏凉晨对苏震强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结果是,苏凉晨手术都还尚未恢复,苏震强利用她对母亲的愧疚,为另外一个女儿给已经伤痕累累的大女儿下跪,求她饶了苏好。 苏震强下跪求自己放过苏好的时候,苏凉晨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荒唐的。 他只觉得如果苏好故意伤害她的事情曝出来,那她的人生就完了。 作为父亲苏震强没有想过,苏韵的人生也完了。她学了十几年的艺术体操,她可能再也跳不起来了。而他为之下跪的女儿,正是凶手。 那天苏凉晨问苏震强,“您还记不记得,我第一天去艺术体操培训中心,是你和妈妈陪我去的,你说你的女儿那么聪明,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世界冠军。” “现在我是了,可是你说你要永远保护我的话,你做到了吗?” 苏震强只有一句话:“好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能让她毁了她的一辈子。” 而那个从发现丈夫出轨真相到去世,十一年不曾说过他和第三者半句不是的女人应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后事,也会成为前夫伤害女儿的理由。 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过苏凉晨没有心软答应苏震强的恳求,她是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把对苏好的恨放在心里,不起诉她。 她爱的妈妈在深夜撒手人寰,身边没有一人相伴。 她来到人世的时候热热闹闹,被人期待;走得时候孤苦伶仃,只有病痛相随。 或许她就宽容一点,为妈妈的下辈子积福行善。 但她是国家队的人,她是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才。因为某些人的私心让国家荣耀蒙灰,这不应该任由她私人感情而单方面决定的事。 她听从教练的建议,把后续事情的处理权交给上层领导,在出院后,回到汇坪处理妈妈的身后事。 而在她回来的一个多月时间,继被禁赛四年外,苏好终于被数罪并罚,终生被禁赛,并判处一年有期徒刑。 而苏凉晨回到北京复查,因为腰伤需要长时间恢复,之后她宣布了退役,最后自己一个人如同隐世一般地,带着对母亲的愧疚回到了汇坪市。 因为国家队教练的举荐,苏凉晨重新入学江阳体大,学了母亲大学时学的运动康复专业。 让一切回到最原始的轨道。 快二十岁的苏凉晨,过得比过去十几年更加温和,性格平和得犹如没有风吹的湖面,无波无澜。 她只希望自己能过得开心,然后让妈妈没有烦恼地再继续下一个人生。 希望没有了苏震强一家的纠缠,李静好的下辈子能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岁月静好,爱永相待。 _ 苏好没跟过来,在门口登记后,两人进去墓园。母亲生前喜欢安静,所以苏凉晨挑的墓地位置在比较安静的地方,走了许久才到。 她将花放到墓碑前,水果零食也都放上,便跪在地上。 沐子星知道她有话想和妈妈说,在一旁鞠了三个躬便走远了些不打扰她。 苏凉晨跪在妈妈墓前,看着墓碑上女人温柔带笑的照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前些年苏凉晨在全国锦标赛拿了三块金牌,得到的奖金有不少,除了买房以外,剩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