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被子。 可怎么办,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蔡莞猛吸鼻子,用手背很快抹了两下,眼泪连带着没吸回去的鼻涕全弄上去了。 糟糕……要不要去拿床头柜上的纸巾,可把他弄醒了怎么办,可不拿纸巾擦,总不能擦被子上吧…… 纠结着。 黑暗中,手腕上忽然有温热覆上来。 蔡莞惊了一下,要挣脱,可反应过来抓着她的人只能是他以后,人不动了。 “要不要开灯?”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的,温和的。 “啊?”她有些迟钝,“哦,可以。” “那先闭眼。”他把她当小孩照顾,解释给她听,“怕你不适应强光。” “哦。” 几层窗帘把外头夜色遮得严实,昏眛中,男人起身,手摸到最外侧的开关。 他记着,这盏最柔和,最不刺眼。 摁上,一室恢复光亮,在她乖乖闭眼的几秒间隙里,他也没闲着,手指找到柜上的纸巾盒,寻过来,给她擦拭着弄脏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细而认真。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他坐在床沿边,离她很近的位置。 看着和平时没多少区别,身上穿的是短袖长裤,眼窝是真的很深,垂下的睫毛又长又密,鼻梁也很高,唯一,就是因为方才洗过头才吹干的缘故,这会他的黑发是软软地耷下来的,尤其是额前,把清隽的眉眼全遮挡住了。 蔡莞用那只干净的手去摸。 “感觉,”她指尖触到他的头发,眼里是他的动作,“我们这样好像我爸和我妈。” “嗯?”男人抬眸看她,动作没停。 “这样的动作,我爸也对我妈做过。”她慢慢地回忆着,说给他听,“而且还好几次,我妈烧菜切到手了我爸就给她包扎,我妈想涂指甲油了我爸就帮着给她涂,还有他们办婚礼戴戒指的时候,也是这样。” “小姑娘还参加爸妈婚礼了?”许柏成问她。 蔡莞点头,“我出生以后,他们又办了一场。” “那会几岁?” “五岁。” 许柏成笑,把脏了的纸巾丢进旁边垃圾桶,又抽了张新的给她擦眼泪,饶有兴致地问:“那我们也等孩子五岁了,再办一场婚礼好不*t好?” “……”蔡莞不好意思,“我又没说要和你结婚。” “嗯?那怎么说我们和你爸妈像?” 蔡莞纠正:“我说的是动作。” “感情也是。”他接上。 她抿了抿唇,勉为其难还是嗯了声。 许柏成看她这副别扭模样,好笑得不行:“那结婚?” “……”蔡莞很快否决,“不要。” “可不是感情都培养得差不多了?” 她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说:“是差不多。” “嗯?” 下一句,情理之中的转折,她嘀咕着:“可我和其他四个男朋友培养得也差不多了。” “……” “总不能都结。”又是一句。 “……” 这些习以为常呛人言论能在这会听到,看样子算是被成功转移注意力,恢复了不少心情。 心头被那样攸关生死的事占着,惦记着,是折磨人的,可也是徒劳无功的。好多人能意识到,却做不到,因为太过沉重,因为那是最亲近的人,也因为当意志最消沉薄弱时,总是孤身一人的。 这种类似的情绪,他从前实实在在体会过。 那一年他还没遇上她,所有苦难和情绪都是自己在背;可这一年她已经有了他,那些感同身受的苦难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也想,替她再背一回。 他不想看到她哭。 他只想看着她笑,就比如此时—— 小姑娘延续每回打一巴掌给一颗枣的传统。在呛完人以后,习惯性地往后退,脸上露出怯怯的表情,像是怕他干什么似的。 许柏成笑,把手里擦完鼻涕眼泪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冲她敞开怀抱:“要不要抱一下?” 她讷讷地:“为什么?” 也没争取到她的同意,男人长臂已经伸出去,找到小姑娘纤细的手臂,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过来,很简单的一个拥抱,可力道给的很足。 小脑袋猛地压上他胸口,能感受到起伏,也能听到他不太正经地、含着笑地调侃:“是不能都结,可抱一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