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许可也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他自信就算没有复兴社的人帮忙,以他和叶辰两人的本事,只要对方的人不是太多,是拦不住他们的。 向导来得很早,七点多钟就出现在了他们的房间门口。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不过看上去却一身的江湖味儿。 孩子姓李,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狗儿。 他的穿着打扮有些怪异,一件旧长衫外面笼了个破西装,还戴着一顶白色带黑边的的圆檐帽。 脚上蹬着的是一双皱裂的黑皮鞋,那黑皮已经磨白了几处。 孩子长得但很清秀,一副大墨镜遮去了他的半边脸。 “吃早餐了么?”许可把狗儿让进了屋,微笑着问道。 看到桌子上的牛奶面包,狗儿咽了下口水。 许可扶住他的肩膀:“坐下一起吃吧,叶辰,让餐厅再送一份早餐上来。” 狗儿也不客气:“谢谢先生!”说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许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狗儿,不知道为什么,从狗儿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自己的影子。 攀谈中许可得知,狗儿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儿,后来被新京大学的一个教授所收养,不过狗儿并不是读书的料儿,虽然教授很希望培养他成为一个文化人,可是不管教授怎么努力,他还是烂泥儿扶不上墙。 教授只得放弃了,教授抚养他到了十二岁,因为受不了教授的管束,他偷偷从家里溜了出来,和街上的一帮混子混到了一起。 “他那样管你是为你好。”许可轻声叹息,当年自己若不是遇到了静仁禅师与清虚道长,不知道如今的许可又是什么个样子。 狗儿吃好了,他用衣袖揩了下嘴:“我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恨他,相反,我很感激他,他对我真的很好,为了抚养我,他一直单身,别看他是大学教授,可是收入并不高,这几年他根本就没有上课,在学校做些杂务的。我离开他,不是因为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不想再拖累他。” 许可轻轻摸了下狗儿的头,狗儿有些不悦地让开了。 狗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许可这么想。 叶辰问狗儿,既然是大学教授,为什么不上课,而做杂役,要知道上课可以多有些薪水。 狗儿说道:“他不愿意教日文,不愿意在课堂上传授奴隶文化,不过为了生活,他又不得不留在学校,像他那样的学者,除了学校,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许可从身上掏出了五个大洋:“狗儿,这个你拿着,这两天你就给我们做做向导,陪我们去一些地方。” 狗儿看了一眼那大洋,眼里放出光彩,可是他的双手却插进了袖管中:“钱我不能要你们的,季先生已经付过钱了,再说了,也用不了这许多的。老爹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狗子口中的老爹便是他的养父,新京大学的教授。 许可拉过他的手,硬把这钱塞到了他的手里:“这钱是你应得的,你就收好了,再说你就不想孝敬一下你老爹么?给他买点吃的穿的都好。” 虽然没有见过那位教授老爹,可是从狗子的口中就知道那是一个有志气,有风格的文人,对于这样的人许可是很敬重的。 狗儿还有些犹豫,叶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你就拿着,别扭扭捏捏的。” 狗儿这才收了起来:“谢谢先生。” 新京的街上很是热闹,随处可见日本浪人,军人和一些身着和服的日本女人。 别说叶辰,就连许可的心里也很是不忿,这些人在华夏的土地上趾高气扬,而华夏人则低着头,弯着腰地活着。 狗儿指着前面的一个巷子:“那就是靖善巷,不过现在改叫了亲善巷了,为什么这么改,你们懂的。”许可冷笑一声,不就是日本人提的什么与华夏亲善,那大东亚共荣么?只不过是他们为自己的侵略罪行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狗子,你恨日本人么?”叶辰低声问道。 狗儿用力地点了点头:“恨,我亲眼看到他们杀人,包括一些女人和孩子,去年我就想到山里去,那边有队伍,到队伍上去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只是我不知道那些人在哪里,再说了,一个人进林子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许可问道:“队伍?什么队伍?” 狗儿还没说话,叶辰便回答道:“抗联,自从九一八之后,在沦陷的东三省就活跃着这么一支抗日的队伍,唉,其实之前我也有想过去投奔,只是放不下家里人。” 许可说道:“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万一让人听到就不好了。” 叶辰点了点头,狗儿带着他们进了“亲善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