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感慨,众人俯首行礼,甚至还有鲜花铺路,如此礼遇,竟像又嫁了一回似的。 赫连颂笑着说:“这是阿娘和妹妹们安排的,就为了迎接你。” 武康王妃是张掖望族出身,虽然长在边关,但亦受中原教化,且爱屋及乌唯恐不及,所以婆媳相处是完全不会有隔阂的。 这也是肃柔头一回见到公公和婆母,王城前的直道尽头站着一对夫妇,慈善的眉眼,脸上带着笑意。武康王与赫连颂父子很相像,并没有匈奴人粗豪的做派,蓄着胡子,很有长者之风。武康王妃也不过四十出头,作养得极好,岁月在脸上不曾留下太多痕迹,大概也因心境宽和,那种从容渗透进了年轮里,雕琢出羊脂玉一般温润的气度。 待肃柔行过礼,王妃亲自上前搀扶,含笑打量了一遍,回头对丈夫说:“看看,这是我们的好儿媳,和介然多相配!” 兄弟姐妹也都围了上来,一家人热热闹闹见礼,这种亲厚的氛围,颇有上京张宅的风貌。 武康王话不多,不过吩咐手足友爱,不得生嫌隙,婆母则是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温声道:“你们成婚,我和你公爹都不能来上京主持,很是亏欠你们。我听介然说了,早前自己孤零零的,自娶了你才有家,话里话外全是对你和张府的感激。好孩子,如今你路远迢迢到我们身边来,不要见外,我们就是你至亲的人。且你爹爹,是因保护介然才殉职的,于我们来说是救命的恩人。恩人的女儿下嫁我们家,是我们满门的荣光,我和你公爹亦很感激你,往后拿你当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望你也同我们齐心。若是介然敢对你不好,敢惹你生气,你只管来告诉我们,我让你公爹狠狠捶他,给你出气。” 仿佛天底下所有明事理的公婆,在周全小夫妻感情时,都是先狠捶自己的儿子一顿再说话。肃柔笑着望了望赫连颂,复对武康王夫妇道:“多谢父亲母亲,官人对我很好。先前在上京,经历了些风波,如今回到陇右,夫妻在一处,没有什么不足了。日后一定和睦过日子,好生侍奉父亲母亲膝下,以报父亲母亲对我的厚爱。” 边上的赫连颂很有眼力劲儿,借机表明了心迹,向父母拱了拱手,“先说好,我今生不纳妾,纵是生的全是女儿,也不纳妾。” 结果自然招来他父亲的白眼,“谁说让你纳妾了?倒是会自作多情!” 他母亲也摇头,“上京走了一趟,怎么变得啰唣起来,原配娘子都照顾不好,还想纳妾,怕不是皮痒了。” 可肃柔知道,这样的表态是对她最大的承诺,他自己将丑话说在前头,比日后媳妇向公婆抗争强。 所幸这个话题并没有人反对,轻轻松松便揭过了。花厅里早预备好了团圆饭,王妃招呼大家落座,引肃柔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介然快你一步到家,给了我预备的时间,我找了两个专做上京菜的厨子,只是不知地道不地道,你且尝尝看。若是好,就带回你们自己府里,想家的时候有口家乡菜吃,也能解解乡愁。” 肃柔倒纳罕起来,“母亲给我们另置办了宅子吗?” 王妃点了点头,“我们这里和上京不一样,上京讲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我们这里儿女成亲后,多是自己建府。这样免于牙齿咬舌头,有事再相聚,彼此才客气。”说着复一笑,“不过王府里也有你们的院子,是以前介然的住处改建的,你们想回来时随时可以回来,一切全凭你们的心意。” 其实这和上京没什么两样,恰如男女作了个颠倒,上京是娘家留着姑娘出阁前的闺房,而武康王府则是保留了世子的院子,等他们夫妻回来小住。 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