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上了活龙,不肯进宫,又不嫁嗣王,难道她要嫁玉皇大帝不成!早前孔家那门亲事,说实话是低了些,如今配了嗣王还折腾什么。怎么说张侍中也是嗣王的救命恩人,人家不至于亏待了她,就算将来府里人多起来,正室娘子就是正室娘子,总会把她挑在大拇哥上的。” 尚柔听得暗哂,所以如今陈家就是这样现状,正室娘子只要不倒,院儿里小妾堆成山也不打紧。 二娘子一向爱和她母亲唱反调,“嗣武康王这么大的年纪才说合亲事,日后必定不会纳妾的。” 陈夫人双眉一拱,“这谁知道,亲事说得晚,未必家中没有可心的人,男人么,心思活络些也不是什么奇事。”边说边瞥了尚柔一眼,指桑骂槐着,“二娘子能开女学,想必心胸一定很宽广,自己的地位不动摇就是了,男人愿意怎么闹都由他,又不短吃短喝,照例金奴银婢使唤着,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反正这等夹枪带棒的话说得人耳中起茧子,尚柔也不往心里去,搁下了筷子道:“我吃饱了,父亲母亲慢用。” 陈夫人甚为不屑地调开了视线。 这里正耗着,忽然听见外面又大声喧哗起来,还是熟悉的哭喊声,听得陈侯直皱起了眉。 陈夫人也厌烦了这样的闹腾,拍下筷子说:“祖宗,这又是怎么了!” 一个婆子快步从院门上跑了进来,到了台阶前行个礼,一脸为难地向上回禀:“不好了,高娘和周管事的儿子……在假山石子后头私会,被玉帛跟前的女使撞见了。” 第44章 陈夫人有些懵,“谁?” 因提拔做了侧室夫人,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直呼其名,以至于陈夫人常弄不清谁是谁,于是婆子好心地追加了一句,“就是念儿。”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念儿,那个刚说怀上了身孕的念儿?陈侯夫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陈盎摔了手里的筷子,玉石箸撞击地面,霎时四分五裂,险些弹射在侍立的女使脸上。 他提袍奔出去,众人也忙跟过去,一行人脚步匆匆赶到了院子里,见假山前围了一圈人,拨开人群就是一脸心虚的念儿,和垂头丧气站在一旁的周兴。 陈盎目眦尽裂,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哪里敢相信这是真的。 周兴是管事的儿子,从小就养在府里,做了陈盎十年跟班。后来年纪渐长,周管事拿出积蓄来,给他在中瓦子开了一间罗锦匹帛铺子,专门对外售卖时兴的锦缎,也给府里供应女眷们日常的穿度。这么多年生意做下来,总算小有积蓄,买卖也扩大了一倍不止,平时往来府中没有人会阻拦他,毕竟自小在这里长大,爹娘又在府上供职,这才让他有了可趁之机,能够溜进后院来。 “你们……你们……”陈盎一手用力指点着,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念儿依旧发挥她的道行,哭天抢地着:“郎主,这是有人陷害我啊,郎主待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做对不起郎主的事呢……” 一旁的舍娘冷冷哼笑,“人赃俱获,还在这儿狡赖!叫刚才的女使来,当面对质就一清二楚了。” 陈夫人院里刚提拔上来的婢妾玉帛,把身边的女使往前推了推,“芯儿,你看见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吧。” 那个叫芯儿的女使应了声是,大约也受了惊吓,颤声说:“先前我上后厨给我们娘子取炖梨,经过假山石子的时候,听见后头有说笑的声音传来,原本以为是哪个院里的女使在那儿打趣,也没太在意,后来走得近些,才听出是高娘的声音。高娘说他们都在前头用饭,你难得来一回,好歹……好歹贴贴这爱肉儿……”说着飞红了两颊,怯怯看了陈盎一眼。 芯儿刚说完,就被念儿狠狠啐了一口,“你这瞎了心的贱婢,捏造出这些脏话来坑害我!”转而又和陈盎哭诉,“郎主,她们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屈死我,就因我怀了郎主的骨肉,她们眼热,容不下我,设下了这样的局,想置我于死地,郎主万万别听她们胡诌啊!” 舍娘皮笑肉不笑地“唉哟”了声,“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了。一口一个怀了郎主的骨肉,你说出来竟不亏心么,还是问问芯儿是怎么说的吧!” 这回陈夫人也气得不轻,对芯儿道:“给我据实说,要是有一句假话,立时把你打死在这里!” 芯儿畏缩着道了声是,“奴婢一个字都不敢有假,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奴婢听见高娘说,安哥儿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白占了个嫡子的名头,他娘又不得宠,日后只要郎主抬举,照样压他一头。”说着小心翼翼觑了女君一眼,又道,“周兴让念儿仔细祸从口出,念儿说怕什么,横竖如今有了身孕,谅女君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后头又唧唧哝哝说了好多,让周兴预备孩子日后要用的衣裳、被褥、摇车,还说……” 陈盎断喝:“别支支吾吾,快说!” 芯儿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奴婢不敢说,说出M.DamINGPump.coM